萧玦挑眉,依言将葡萄放进自己嘴里,然后低头,用唇将果肉渡到她口中。葡萄的甜混着他唇齿间的清冽气息,沈落雁脸颊爆红,下意识想躲,却被他按住后颈。温热的触感从后颈传来,她能清晰地闻到他发间的松香,心跳得像擂鼓。
\"唔...\"她瞪着眼睛看他,却见他眼底满是笑意,连耳根都泛起薄红。
一颗葡萄吃完,萧玦才松开她,声音比刚才更沙哑了些:\"还闹吗?\"
沈落雁喘着气,看着他泛红的耳根,突然觉得作精也挺好。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,那里还有未散去的薄红:\"再剥十颗!剥完十颗给我捏肩!\"
\"好。\"萧玦拿起葡萄,指尖却故意擦过她的手背,那里还留着做喜服时被针扎的小疤,\"十颗之后呢?是不是又要本王给你讲笑话?\"
\"还要讲笑话!\"沈落雁歪头,\"就讲你上次在马球场上把三皇子怼得说不出话的事~\"
\"本王不会讲笑话。\"萧玦剥葡萄的手顿了顿,想起那日沈落雁躲在树后偷笑的模样。
\"那...给我唱支曲子?\"沈落雁看着他,心里有点发毛,怕他拒绝。
萧玦抬眼看她,烛火在他墨色的瞳孔里跳动。沈落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刚想改口说\"算了\",却听他低声道:\"只此一次。\"
他放下葡萄,清了清嗓子,竟真的低声哼起一支江南小调。曲调简单,带着点笨拙的温柔,像是怕惊飞了什么。沈落雁听得愣住了,原来那个在朝堂上一言九鼎的摄政王,也会唱这样软糯的曲子。
一曲终了,萧玦耳根更红,别过脸去:\"满意了?\"
沈落雁猛地扑进他怀里,脸埋在他中衣上,那里还残留着喜宴上的酒气:\"满意!王爷唱得比教坊司的姑娘还好听!\"
萧玦身体一僵,随即伸手抱紧她,掌心隔着嫁衣触到她纤细的腰肢:\"你是本王的王妃。\"
\"那你会一直宠我吗?\"沈落雁闷闷地问,想起前世临死前那杯毒酒。
\"嗯。\"
\"就算我明天想去太后宫里作妖?\"
\"嗯。\"
沈落雁笑了,像只满足的猫,蹭了蹭他的胸口。她想起前世自己死在冰冷的宫殿里,看着沈凌薇穿着她的嫁衣,而现在,她穿着全京城最华丽的婚服,被全京城最有权势的男人抱在怀里。鼻尖一酸,她吸了吸鼻子,故意撒娇:\"王爷,我饿了~\"
\"想吃什么?\"萧玦松开她,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知道她又想起了前世。
\"桃花酥!要城南甜心坊的,上面撒着梅花瓣的那种!\"
\"让厨房去买。\"
\"还要你喂我!\"
\"好。\"萧玦无奈地摇头,却还是起身去吩咐下人。沈落雁看着他的背影,嘴角扬起甜甜的笑。闹洞房的人走了又如何?只要有他在,她的作精大戏就能一直演下去,从相府嫡女到摄政王妃,从及笄礼到洞房花烛,他始终都在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与红烛的光交相辉映,在地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。喜房里只剩下烛火轻响和偶尔的低语,曾经的冰山王爷,如今会为她剥葡萄、唱歌、讲笑话,而这位作精王妃,也终于找到了能包容她所有小性子的港湾。
\"王爷,\"沈落雁看着他端来热气腾腾的桃花酥,突然道,\"明天去太后宫里,我想穿那件鹅黄色的裙子,配你送我的珍珠钗~\"
萧玦喂她吃了一块桃花酥,指尖擦过她嘴角的碎屑,语气宠溺:\"好,本王让锦儿去取。\"
\"那要是太后又说我作怎么办?\"
\"有本王在。\"萧玦替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,那里还沾着一点喜宴上的金箔。
沈落雁笑得眉眼弯弯,伸手抱住他的胳膊,嫁衣上的金线狐狸正好蹭到他的袖口。看着她明媚的笑脸,萧玦觉得,这满室的红妆,万千的珍宝,都不及她此刻一笑。而他们的故事,才刚刚在这洞房花烛夜,翻开最甜蜜的一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