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陈友带着满身疲惫与关键线索,直奔王直府邸。王直听完陈友的叙述,气得拍案而起:“这帮奸贼,竟为了一己私利,置国家安危、百姓死活于不顾!若不将他们绳之以法,我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苍生!” 陈廷安也怒目圆睁:“大人,事不宜迟,咱们即刻进宫面圣,将这些证据呈给陛下,定要让奸佞无所遁形!”
三人匆匆进宫,在御书房见到朱祁钰时,这位帝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陈友跪地,将昨夜听到的对话、汇通商号暗运军械的证据一一呈上。朱祁钰看完密信、验过物证,猛地将御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,怒喝道:“这些逆臣贼子,竟敢如此欺朕!朕待他们不薄,他们却妄图祸乱朝纲,该杀!” 王直忙劝道:“陛下息怒,如今证据在握,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,既要彻查汇通商号与朝中奸佞,也要妥善安排陈友出使之事,让奸人的阴谋彻底破产。”
朱祁钰深吸一口气,强压怒火,看向陈友:“陈爱卿,你昨夜涉险查探,勇气可嘉。如今你欲出使兀良哈与瓦剌,朕准了。只是这一路上,危险重重,你可有周全的计划?”
陈友叩首道:“陛下,臣已有初步打算。此次出使,需扮作民间商队,暗中携带陛下的密旨与信物,先联络兀良哈中对我大明尚存善意的部落,揭露汇通商号与奸佞的阴谋,再以利害说动他们,放弃与奸人的勾结。而后转道瓦剌,分化他们与兀良哈的联盟,若能促成两部与我大明修好,共御外敌,便是最好的结果。”
朱祁钰微微点头,又问:“那随行之人如何安排?需多少兵马护送?” 陈廷安拱手道:“陛下,护送兵马不宜过多,以免引起北方部族警觉。臣愿挑选二十名精锐锦衣卫,乔装成商队护卫,暗中保护陈大人。且臣已在兀良哈、瓦剌境内安插了暗线,可随时接应。” 王直补充:“老臣在朝中,会设法稳住局面,督促彻查汇通商号与奸佞,一旦有新线索,即刻传递给陈爱卿。同时,也会暗中调度粮草物资,为陈爱卿的出使提供后援。”
朱祁钰沉思片刻,从龙案上取下一枚玉牌,递予陈友:“此乃朕的随身玉牌,关键时刻,可暂代朕的旨意。你此去,肩负着大明的安危,务必小心谨慎。若遇紧急情况,可便宜行事。” 陈友双手接过玉牌,重重叩首:“陛下放心,臣定不负圣恩,拼尽全力,也要为大明消弭北方隐患,揪出朝中奸佞!”
三日后,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队,缓缓驶出北京城。陈友身着粗布商服,混在车队中间,可眼神里的坚毅与冷静,却藏着无尽的谋划。商队所载货物,表面是茶叶、瓷器,实则夹带了用于馈赠北方部族首领的珍贵财物,以及用于交换情报的特殊信物。二十名锦衣卫分散在商队前后,看似漫不经心,实则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。
当商队行至居庸关,守将早已接到密令,悄然放行。出了关,北方的风沙扑面而来,吹得人睁不开眼。陈友望着远处连绵的草原与山脉,深知真正的艰险,才刚刚开始…… 商队一路向北,每过一处驿站,陈友都借着补给的机会,与当地暗线接头,收集兀良哈与瓦剌的最新动向。他得知,兀良哈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,亲大明的部落与依附瓦剌的部落,矛盾日益加深,汇通商号正是利用了这种矛盾,才得以在其中周旋,输送物资。
这日傍晚,商队在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扎营。
陈友独自走到高处,望着天边的落日,心中思绪万千。他知道,此次出使,不仅要面对外部部族的猜忌与敌意,还要提防朝中奸佞在背后使绊子。可只要能为大明换来边境安宁,能让汇通商号的阴谋大白于天下,哪怕前路荆棘满布,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走下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