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武的话如同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帖木儿自诩为征服者的骄傲之上。
大殿内各国使者噤若寒蝉,目光在帖木儿颤抖的青筋与周武腰间佩剑的寒光之间游移——那柄剑鞘朴素的兵器,此刻竟比殿内所有镶满宝石的权杖更具威慑力。
“天朝上国?”帖木儿猛地将黄金拐杖顿在地上,杖首镶嵌的鸽血红宝石在烛火下折射出狰狞的光,“朱元璋不过是濠州的乞丐,他的侄子也配号令天下?”
“放肆!”周武冷笑一声,从袖中甩出一卷泛黄的丝绸,“这是七年前你派来的使者所书国书,称‘愿为大明藩篱,岁岁纳贡’。可如今呢?这就是你帖木儿的‘藩篱之礼’?”
丝绸卷轴“啪”地展开,上面用回鹘文书写的谦卑之词与此刻帖木儿的暴怒形成刺眼反差。
翻译官战战兢兢地转述,各国贵族中响起窃窃私语——他们万万没想到,在中亚和东欧威名赫赫的征服者跛子帖木儿,竟然在大明面前如此奴颜婢膝。
就差跪在地上舔大明皇帝的臭脚了!
“放肆!”帖木儿身旁的权臣马哈茂德突然拔刀,“来人!将这明狗碎尸万段!”
数十名骑兵瞬间围拢,长矛尖在周武咽喉前半寸停住。
但这汉人使者竟连眼皮都未眨一下,反而向前踏进一步,脖颈几乎撞上矛头:“怎么?帖木儿汗国的待客之道,就是用兵器对着使者的咽喉?当年你们的使者在大明,可是顿顿有烧鹅吃!”
“烧鹅?”帖木儿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嘲讽他的瘸腿,走起路来一瘸一拐,像只大鹅,气得胡须乱颤,“拖下去!先断其双腿,让他知道冒犯‘世界征服者’的代价!”
卫兵扑上前时,周武腰间长剑已出鞘半寸,寒光映得众人瞳孔一缩。但他并未拔剑,而是从怀中掏出一面鎏金令牌,往地上狠狠一掷:“看看这是什么!”
“哈哈哈,大言不惭!我家英王说了,给你三个月时间。要么亲自捧着贡品到长安面圣谢罪,要么……”
他故意顿了顿,目光扫过殿内瑟瑟发抖的各国使者,“就等着我大明的‘问罪之师’踏平撒马尔罕,大军过后,寸草不留!”
这话如同在滚油里泼了瓢冷水,整个大殿瞬间炸开了锅。
奥斯曼的使者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弯刀——他们的苏丹刚在安卡拉之战中被帖木儿俘虏,此刻却见这个汉人使者比当年的帖木儿更有气焰。
而来自印度的王公则偷偷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宝石袋,盘算着是否该提前向大明示好。
帖木儿死死盯着周武,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落。
他知道英王朱文正的赫赫威名——那个在洪都之战以两万兵马抵挡陈友谅六十万大军,杀的北元、东瀛、南洋人头滚滚,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,而且几乎从无败绩。
“哈哈哈哈!”帖木儿突然狂笑起来,笑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“区区一个朱文正就想吓住我?回去告诉朱元璋,他的龙椅坐得太久了,该让出来给真正的征服者坐坐!”
他猛地举起拐杖指向周武,“把他给我关起来!我倒要看看,大明的刀快,还是我的弯刀利!”
卫兵们立刻用锁链捆住周武。但这使者在被拖走时仍在大笑:“帖木儿!你会后悔的!等我大明的火炮架在你宫墙外时,你就知道什么叫‘天子之怒’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