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强的冲击力!”叶辰刚一站稳,就感受到瀑布水流带来的恐怖压力。
即便他已尽量选择水流较弱的位置,可那从高空倾泻而下的瀑布之水,依旧如同千钧重锤砸落,打得他几乎站不直身子。
“喝!”
他猛然将天狼枪插入岩石缝隙,双手紧握枪杆,这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瀑布之水轰然击打在他肩头、背部,每一次撞击都仿佛被巨锤重击,痛彻心扉。
而那极寒之气更是顺着毛孔渗入体内,沿着血脉钻入骨髓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在不断刺戳他的血肉。
即便他全力运转《天元归元诀》,也仍能感觉到寒意不断侵袭,体温迅速流失。
“这样的环境下,稍有不慎就会筋骨断裂,甚至走火入魔……难怪这是八级难度。”
他咬牙坚持,汗水混着冷水从额角滑落。
下一刻,他闭上双眼,深吸一口气,调整全身微小单元的呼吸节律,进入那种熟悉的“练力如丝”状态。
刹那间,肌肉、经络、脏腑开始同步共振,体内真元随之震荡,形成一道道细微的波动,将外来的冲击力缓缓卸去。
他终于稳住了身形。
一呼一吸之间,真元循环越发顺畅,整个人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。
他拔出天狼枪,立于身前。
没有施展任何华丽招式,也没有舞花劈斩,只是简简单单地将枪端在手中。
这一刻,他忽然明白了古语所言:“月棒,年拳,久练枪。”
枪,作为“百兵之王”,讲究的是根基扎实、劲力贯通、持之以恒。
它不像刀那样霸道凌厉,也不像剑那样飘逸灵动,它讲求的是稳、准、狠,是寸步千里、一线穿心的力量美学。
“横扫千军易,直刺人心难。”
叶辰眼神沉静,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。
一寸长,一寸强。
真正的枪术大成者,能在千军万马中一枪破敌,凭借的不仅是力量,更是对节奏、距离、时机的极致掌控。
战场上之所以多见枪戟武将,正是因为枪术一旦登堂入室,便是攻守兼备、杀伐无双的存在。
而剑,往往只适合文将谋士把玩,论实战杀伤力,终究差了一筹。
枪为百兵之王,一寸长,一寸强。
但反过来说——一寸短,一寸准。
刀剑虽不如枪那般刚猛霸道、攻击范围广,却胜在灵活精准;而匕首更甚,轻巧迅捷,一击致命,是刺客最常用的利器。
正因为如此,真正的刺客不会扛着一杆长枪四处招摇,那样不仅难以藏匿,还极易暴露行踪。
“所以……练枪的第一步,不是花哨的招式,而是要练准。”
叶辰站在瀑布之下,眼神沉稳,“而练准的前提,是先练稳。”
他深知,自己虽然曾在万劫阵中,凭借解骨术的精准出刀技巧,刺中飞速穿梭的蛛丝,但那是无阻力环境下的练习。
而在实战中,面对敌人狂暴的真元波动、能量流交织的干扰,若想一枪破敌,直刺要害,那才是真正的考验。
因此,想要真正掌握枪术,必须从端枪开始。
此刻,他双手平举天狼枪的后半段,七成的枪身都浸没在瀑布激流之中,承受着千斤之力的冲击!
天狼枪重达八百二十斤,全长八尺八寸,其中枪头八寸,锋芒毕露,枪杆沉重有力,每一寸都凝聚着七星武府锻造师的心血。
这般的长度,使得大部分枪身都暴露在三百尺高空倾泻而下的瀑布水流之中,再加上自身重量,想要稳稳地将它举住,谈何容易!
“好沉!”叶辰咬紧牙关,汗水混着冷水滑落脸颊。
不过片刻,他就感觉双臂发麻,枪尖被瀑布压得不断下沉,仿佛随时都会脱手而出。
一边控制手臂力量,一边运转《天元归元诀》抵御寒气,即便有功法支撑,他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吃力。
手臂开始颤抖,额头青筋暴起,额角冷汗如雨,体内的真元也在疯狂消耗。
整整半柱香的时间过去,终于——
“砰!”
一声闷响,天狼枪的枪尖被瀑布冲得狠狠砸在岩石上,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。
叶辰整个人也被水流掀翻,踉跄着半跪在岩石上,大口喘息,胸口剧烈起伏,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。
他的双臂已经麻木得不像自己的了,连握枪的手指都在微微抽搐。
下一瞬,瀑布的冲击力猛然将他卷下岩石,身体随水流坠入寒潭之中。
千钧一发之际,他猛地刺出一枪,枪尖精准插入石缝,这才稳住身形,不至于被冲得太远。
“差不多一刻钟……极限了。”
他靠在岩石边,缓缓吐出一口气,心中暗叹。
若是此时能有一颗真元石,他便能迅速恢复体力,继续修炼。
可如今资源有限,他只能靠着自身的恢复能力慢慢调整。
“再过几天就要和张亮赌斗了……如果赢了他的真元石,还能撑一阵子。
之后……就得另想办法了。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,叶辰的生活变得极为规律。
每天清晨吐纳调息,日间则背枪进入寒潭瀑布,在八级难度下锤炼枪术与肉身。
金蛇赤胆丸的药效早已完全吸收,虽然修为依旧停留在练体三重初期,但境界已彻底稳固,五脏六腑皆被真元覆盖,内外兼修,战力暴涨。
八天时间,他将原本节约下来的十六个时辰修炼时间全部用完。
在这八天里,他一次次被瀑布冲下,又一次次爬起来,重新站回那块巨石之上。
从最初勉强坚持一刻钟,到最终——
他已经能在瀑布下稳稳站立一个时辰!
起初半个时辰内,天狼枪几乎纹丝不动;直到最后一个时辰,枪尖才开始轻微颤动。
又过了两日,正是叶辰踏入七星武府整整一个月的日子。
清晨天还未亮,晨雾未散,木屋外的老树下便已响起了一声轻微的脚步声。
叶辰早已站在那株百年古树之下,手中握着天狼枪的枪尾,双臂平举,将这杆八百二十斤、长达八尺的重枪稳稳端在身前。
枪尖之上,放着一只瓷碗,碗中盛满了清水,水面平静如镜,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。
“练枪,先练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