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余主任，时间不早了，你麻利点。”</p>
李平把车窗摇到底，一边扇鼻子一边道。</p>
他师从刘雄。</p>
别的没学会，就学会了公事公办。</p>
说话语气比马奎还生硬。</p>
不过也确实有狂的资本，谁让保卫科是站长的“锦衣卫”呢。</p>
余则成下车，往路边一蹲咬着纸开大。</p>
他特意吃了泻药。</p>
就算没有梅姐的猪脚汤，他也会让丁德峰订份鸡汤啥的“补身”。</p>
要的就是口实。</p>
老天保佑。</p>
戴老板的鼻炎好转，赶紧给站长打电话拉老秋一把吧。</p>
他捂着鼻子，心中默默祈祷。</p>
“余主任，好了没有。”李平不耐烦催道。</p>
“好了，好了！”</p>
余则成蹲的腿有点麻。</p>
起身回到车上。</p>
车开了不到十分钟，余则成又喊了起来：</p>
“不行，我肚子还是疼，得再蹲蹲。”</p>
李平无语停车。</p>
站在路旁点了根烟，就盯着他。</p>
“李平，要不你去处决他得了。</p>
“你放心，字我签。</p>
“我这肚子不争气，省的误了站长的大事。”余则成歉然道。</p>
“没事，我再等等。”李平挪了挪，站到了上风口。</p>
开啥玩笑。</p>
刘主任再三交代，一定要让余则成开枪。</p>
枪杀自己的同志。</p>
即便余则成真是红票，他日后也很难再获得内部信任，甚至会被当成叛徒处置。</p>
这是站长拿捏他的一张王牌。</p>
当然。</p>
这也是吴敬中的善意。</p>
余则成枪杀秋掌柜以证清白，站内那些风言风语就可以打住了。</p>
李平才不会傻到破坏站长精心谋划的好戏。</p>
刘雄给他的目标只有一个。</p>
秋季必死！</p>
“哎呀，我太耽误事了。</p>
“走吧。”</p>
余则成赔笑道。</p>
然后……</p>
这一路走走停停。</p>
余则成光喊要上号了。</p>
怕这家伙演戏，李平还特意跟他一块蹲了会。</p>
没想到，是真蹲啊。</p>
那就没得说了，一路拖拖拉拉。</p>
快一个小时了，楞没走几里地。</p>
余则成知道，这样做风险很大。</p>
太凑巧了。</p>
但他必须为秋季争取时间。</p>
太太的猪蹄汤是证据。</p>
李平是人证。</p>
只要有“夜明珠”在，他相信站长不会做文章深究。</p>
戴老板，快打电话吧。</p>
他几近虚脱的靠在座位上，望着窗外莽莽夜色，心头悲叹。</p>
……</p>
洪智有一直守着电话机。</p>
同时盯着手表度秒如年。</p>
时间过去了一小时。</p>
就算老余再能拖，这会儿也应该处决秋掌柜往回赶了。</p>
叮铃铃。</p>
电话响了。</p>
那头传来吴敬中急促的声音：</p>
“洪秘书，则成走了吗？”</p>
“走了。”洪智有回答。</p>
“快，不惜一切办法把人押回来，戴老板点名要这个人和他的那个什么狗屁方子。</p>
“快去拦人。”</p>
吴敬中在那头催促。</p>
洪智有挂断电话。</p>
他早把车加好了油。</p>
上车油门踩到底，往余则成追了去。</p>
……</p>
车开到了洼地边。</p>
李平和几个手下取了铁锹很快挖好了坑。</p>
“余主任，可以行刑了。”李平冷冷提醒。</p>
余则成双手叉腰，抬头望天。</p>
“余主任，该行刑了！”李平打亮手电，提高了嗓门。</p>
“好！”</p>
余则成走到秋季跟前，拔出配枪。</p>
“我是红票！</p>
他盯着秋掌柜的双眼，笑了起来。</p>
秋季虚弱而平静。</p>
手电打在脸上，微笑告别都不可以有。</p>
咔嚓。</p>
安全栓打开。</p>
砰！</p>
余则成照着秋季的小腿就是一枪。</p>
秋季闷哼一声，单跪在地上。</p>
“我是红票！”</p>
余则成重复，眼神更冷，照着另一条腿又是一枪。</p>
砰！</p>
秋季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。</p>
他的嘴唇喃喃。</p>
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</p>
余则成知道他想说什么，却只能用更冷酷、残忍的笑容对待他。</p>
“我是红票！”</p>
他夹杂着无比的恨意，像是要把秋掌柜碎尸万段。</p>
啪！</p>
又是一枪，打在肩膀上。</p>
啪。</p>
啪！</p>
连续的枪击。</p>
连续的低语。</p>
双肩。</p>
胸胛。</p>
一朵朵血飞溅。</p>
夜色下，他阴冷、狰狞的宛如恶魔。</p>
开枪的手又稳又准，仿佛地上的只是一只鸡，一条狗。</p>
秋掌柜身躯被子弹力量，带的抖动、痉挛。</p>
圆框眼镜后的双眼，光芒渐渐微弱。</p>
李平站在一旁胆颤心惊，浑身寒毛直立。</p>
余则成平时温和、阴柔。</p>
谁能想到手段竟然如此残忍</p>
挖十八辈祖坟，也不至于这般报复。</p>
这是折磨、羞辱。</p>
这个人太狠毒、太可怕了。</p>
他终于明白师父老说，永远不要低估余乐醒、陈恭澍、吴敬中这些鸡鹅巷老骨干培育出来的精英。</p>
他终于想起来，余则成并不是软柿子。</p>
是勇闯龙潭虎穴，孤身斩杀李海丰的军统“常山赵子龙”！</p>
李平傲慢的眼神变的火热、充满了敬意。</p>
他站的笔直，语气恭敬了几分：“余主任，给他个痛快吧。”</p>
“好啊。”</p>
余则成冲他柔和一笑，取出另一个弹夹，干脆利索的换了下来。</p>
“我是红票？</p>
“呵。”</p>
他冷笑一声，瞄准了秋季的脑袋。</p>
原谅我，老秋。</p>
真的拖不下去了。</p>
安息吧，我的同志。</p>
心头默默哀悼，他就要扣动扳机。</p>
“嘀嘀！”</p>
雪亮的车灯照亮了昏暗洼地。</p>
“住手！</p>
“枪下留人。</p>
“老余，枪下留人。”</p>
……</p>
洪智有停好车，跳了下来大呼狂奔。</p>
主打一个听劝，这章末尾已经重新修改。我发现似乎得建一个群，大家有想法或者毒点能第一时间通知我（喷我），另外时间什么的也能第一时间通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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