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老五听了童庆的话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放屁!真要是你说的那样下了好几次药,是他说瞒就能瞒的下来?”
“反正我真下了。”童庆小声辩驳。
三人中有人不耐烦的反问:“管你下没下,反正你没办下来事,要不童五爷会再叫上我们一起来?”
其他两人附和,“就是。”看来他们和童庆之间的关系不太融洽,可能暗自还相互竞争。
“好了!”童老五压着嗓子斥了一句。“今晚我带了迷药来,先将陶家人都迷晕。童全、童福、刘四,你们仨不是刀快吗?今晚你们四个把鸡舍里的鸡头都给我砍下来扔到村头去。”
他们三人家里都有一亩两亩的地,并不是童家的佃农,以前看来比其他人家都富裕,还嘲笑过旁人,结果去年没地的佃农都挣了大钱,他们还是困顿着。
听到要杀鸡三人第一反应不是怕被人发现,而是瞬间想到了一处,对视了一眼,童全犹犹豫豫的问:“五叔,杀完的鸡要是没用,能带几只下山吗?”
童老五鄙夷的瞥了他们一眼,语气不屑,“几只破鸡而已,你们想带就带,但是不能叫其他人看见了,听见没有?”
“听见了听见了。”三人大喜。
五人商量妥当,先由童老五去童家的窗户外头放迷药。这玩意是稀罕东西,这群汉子见都没见过,听都没听说,怕他们去再把自己给迷晕了,童老五只能自己上。
其他几人放哨的放哨,在鸡圈旁准备的准备。
童老五先从袖兜里抽出一条黑色棉布,遮住了自己的口鼻和嘴巴,然后又掏了包用帕子包裹的东西,打开来又是一层红纸包,红纸再揭开便是两块手指粗,一寸长的棕褐色的香块。
童老五躲在童家住的竹楼下面,吹亮了火折子,将两块香都点燃了,自下而上的塞到陶大房门处。又小跑到另一座竹楼,如法炮制的将另一块香也放到其门缝处。
童庆凑上来问:“五叔,这就成了?我们现在就能去杀鸡了?”
童老五狠狠的拍了一下他后脑勺,“成个屁!你当什么神药呢,不得熏一会儿才有效果?找个地儿待着去,等一炷香再进屋去看看。”
他拍完童庆不知为何自己也有些眼晕,暗道:我蒙着口鼻呢,之前这药效也没有这么大……啊……
童庆眼睁睁的看着童老五就这么倒在自己面前,因为他体肥膘壮,与地面接触的时候还发出一声沉闷的“砰”声,听着就疼,可就是这样童老五也没有醒来的迹象。
也不知过去了多久,等童老五再醒发现天已经亮了,而自己则躺在竹楼前面的空地处,四肢僵硬,浑身发冷,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就只有嘴巴还能动动。
“怎么回事!人呢!童庆、童全、刘四、童福,都死哪儿去了!”他嗓子干裂,声音也嘶哑难听,像是下一瞬就能呕出血来。
“哎呀,童五爷看来休息的极好啊,居然还能喊得出来?”孟晚一脸惊讶,他拿着一只小鸡就蹲在童管家身旁不远处,把小鸡放在地上来回跑着玩。
小鸡顽皮,还叨了叨童老五的头发,疼的他龇牙咧嘴,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!我……我这又是怎么了!”
楚辞勤快的拿了两个凳子出来,递给了孟晚一个。
孟晚道了声谢,坐在小凳子上,笑眯眯的对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童老五说:“当然是童庆他们告诉我的,他们昨夜已经将事情全部都交代了。童五爷可能是夜间行事太累,竟然倒地就睡了。”
童老五脸上阴晴变化,然后恶狠狠的承认道:“没错,是我指使他们上山杀鸡的,我就是看不惯你一个哥儿在红山村耀武扬威,这是我们童家的地盘!”他就是在大牢里关上几天又如何,大哥肯定是要把他赎出来的,所以并不担心,几番思量下竟然将事情直接担下了。
孟晚满脸钦佩,双掌情不自禁的拍起来,“童五爷真是敢作敢当,只是可惜了一条人命。”
童五爷眼皮一跳,“什么人命!我只是杀几只鸡,还没来得及下手呢!你再是县太爷的心尖肉,他也不能任你胡乱枉顾人命吧!”
孟晚淡定起身,“嗐,什么心尖肉,听着叫人怪不好意思的。雪生,把人都拖过来。”
雪生像拖死狗一样拖来了四具尸体,各个脸色泛青,嘴角溢血,眼看是被人毒害了。
童老五眼珠子玩命似的往尸体上看,眼白上瞪出大片的红色血色,他不可置信的低声呢喃,“童庆!童福!赵四童全你们醒醒啊!不可能,这不可能!”
他全身上下不能动弹,睚眦欲裂的崩溃道:“他们怎么会死的?怎么可能?”
他倒不是为四人的死而难过,只是感到惊惧,昨晚还和他说话的四个人,这就没了?他借童家的势欺压过村民,也曾间接致人死亡过,但还真是头回见本来还活生生的突然就没了。
噬骨的寒意在他身上四处流窜,冷的他想打几个摆子都不能,只能硬生生的撑着,此刻他真希望自己还不如晕倒。
孟晚表情很是惊讶,“怎么死的?不是你下毒将他们毒害身亡了吗?你看看,你手里还攥着毒药呢。”
什么!怎么可能是我!童老五眼睛努力下翻,果然见着自己手里攥着一包什么东西。他牙齿打着颤,“你……你这毒夫要诬陷我!我不认罪,人不是我杀得!我只是来杀鸡,没有杀人!”
孟晚神色无辜,“童五爷说话好难听啊,怎么叫我诬陷的呢,明明是人证物证都在。”他冲着竹楼后神情复杂的陶大一家子挥手,“陶大嫂,你们一家昨晚都看见他是怎么行凶的了吧?”
“看见了,看见了。”几人小鸡啄米一样忙不迭的点头,看样子是怕极了孟晚。
童老五满脸绝望,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栽在了孟晚手里,如今自己的小命就在对方手中。
他费力的咽了口口水,语气软化起来,“孟夫郎,是我错了,我眼瞎得罪了你。只要你放我离开,我保证回家就让我大哥把手里的地均出来给你。”他倒也不傻,知道孟晚最在意的就是童家的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