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楷不置可否,转而问道:“晏清,你如何看待此事?”
“主上怀疑,这三人诈降?”徐晏清不答反问。
高楷摇头一笑:“这三人投诚为真,并非诈降。”
徐晏清面露疑惑:“那为何不趁机袭营?”
“若能一举擒杀石崇现,利州可平。”
“这三人虽非诈降,却要警惕,背后有人驱使,设下诱敌之计。”高楷淡声道。
徐晏清倏然一惊:“主上是说,此事为石崇现诡计?”
只是,他拧眉不解:“石崇现怎有这等智谋?”
“破船尚有三千钉。”高楷笑了笑,“他虽无谋,麾下必有可用之人。”
徐晏清若有所思:“既如此,主上绝不可袭营,以免中了诡计。”
“恰恰相反。”高楷朗声道,“他既设下此计,我便将计就计。”
“敬德,你率三千轻骑,佯装袭营,一遇伏兵,即刻撤退。”
“唐检、治玄,你二人领五千兵卒,绕至城下埋伏,我率中军,于后方接应,兵分三路,一举击败石崇现。”
“是!”三人领命去了。
徐晏清赞叹不已:“审时度势,化腐朽为神奇,主上用兵之能,已臻至化境。”
高楷淡笑一声:“我料南郑必有大变,须得尽快拿下利州。”
徐晏清若有所思。
另一头,石崇现纵容三人逃奔高楷大营,便命一万将士,在壕沟内埋伏。
郎将元整劝道:“刺史,用兵之道,先虑败再虑胜。”
“倘若高楷并不袭营,反而绕至城下,攻取三泉,岂非天倾之祸?”
“不如另派一支兵马,前往守城,也可留一条后路。”
石崇现不以为然:“我等大营在此,高楷怎会不来偷袭?”
“休要多言,动摇军心!”
元整暗叹一声,不敢言语。
家将于慎行蓦然来报:“郎君,娘子算得一卦,今夜必有祸事,请您三思而后行。”
他口中娘子,正是石崇现夫人,谢氏。
“哼,妇人之言,战场之上,自以刀兵决胜负,岂能听从卜算?”石崇现嗤笑一声,不作理会。
于慎行咬牙道:“郎君,娘子再三交代,请您提防高楷……”
话未说完,一柄刀鞘狠狠拍过,将他打得脸一偏,几颗牙齿和着鲜血吐了出来。
“再敢多言,便叫你试一试我刀刃之利!”石崇现寒声道。
于慎行急忙闭口,捂着痛处,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。
温仲雅摇了摇头,暗道:“刺史越发不听人言,今夜若胜,便罢了,若大败,我须得伺机脱身,转投明主。”
“以免遭了毒手。”
众人心思各异,过不多时,一片乌云飘来,将星空遮蔽,投下一道道阴影。
辕门之外,忽有火光闪现,伴随着密集的马蹄声,一股瘆人的杀意,悄然弥漫开来。
“报!”斥候悄然奔来,低声道,“刺史,前头发现敌军,为首者正是夏侯敬德。”
“夏侯敬德既来,高楷必然亲至。”石崇现兴奋道,“传我军令,即刻出兵。”
“是!”诸将凛然遵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