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正玩得欢快。
这时李长策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个端药的丫鬟。
迎春立刻起身行礼。
气氛凝滞了一会,沈清棠有些不悦,“你打扰我们下棋了。”
“该喝药了。”李长策取来药碗,顿了顿,哄道,“喝完药,我陪你下。”
沈清棠早就习惯那药的味道,见怪不怪,一骨碌饮下后,擦了擦嘴。
她抬手,示意对面的位置,“那就请吧,我的将军大人。”
迎春很自觉的抱着若若离开。
李长策今日没有笑,神色始终平静的望着她的脸,往日里他可喜欢听她这么喊自己,至少瞧着她精气神好很多。
可他到底还是有些分神,沈清棠还没下一半,便犯起了困意。
李长策伸手扶住她的脸,避免贴在冰冷的桌面上,他起身弯腰将人抱到床上。
屋外立马进来四个接生婆以及三三两两的端着热水,备下干净毛巾等用品的丫鬟。
没多久,沈清棠开始觉得腹如绞痛,昏睡中,死死蹙眉,疼痛让她脸色惨白,冷汗淋漓。
只觉得双腿间温热粘稠,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外坠。
“疼……好疼……”她痛苦低语。
耳边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在督促她用力,可她无论怎么使劲,还是
这声细微的动静,令退守在外的李长策心骤然一紧,他忍不住掀了帘子去看。
隔着一段距离,沈清棠小脸煞白,接生婆防止她痛起来胡乱挣扎伤了自己,双手被按在床头。
她乌发被汗水浸湿,无力的摇头,双目微翕,难受极了。
可这一切,他都无法替她承受。
心口拥堵,仿佛被人狠狠锤了一拳。
他再也站不住,一个箭步迈进去,惊得房内众人都瞧了他一眼,稳婆面发虚汗道,“将军,还是出去……”
话音刚落,有人突然大喊:“情况不妙!夫人、夫人大出血了!”
“不好!夫人气息微弱!”
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出,李长策剑眉紧拧,“把张运良叫来!”
他蹲身捂住沈清棠的冰冷的手,发现上面全是黏腻冷汗,她原本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变缓,看上去奄奄一息。
他的卿卿最怕疼了。
“卿卿,我在这里陪你呢,别怕。”
丫鬟们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抬,沈清棠身下的寝被染红了一整片。
屋内的血腥味浓重极了,行军打仗多年,他头一次如此惧怕这个味道。
无论他再怎么喊,手中的力道收紧又放,沈清棠依旧没有动静,微翕着唇,脸色渐渐灰败下去。
“张运良呢!怎么还没来!”他忽地暴怒一声。
“来了来了!属下来了!”
张运良爬也似的滚进来,也顾不得产房不宜出入的避讳,连忙搭脉。
他凝眉深思片刻,心里狠狠咯噔一下,脸上的冷汗都不敢擦,惊恐道:“夫人……没气了。”
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
“什么?”李长策瞳孔骤然一缩,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。
这一瞬,他从未有如此慌乱过。
他狠狠揪住张运良的衣襟,爆喝一声:“你听清楚了!若是她死了,我要你的命!”
张运良冷汗涔涔,“是、属下、属下定当竭尽全力……”
他颤抖的打开箱子,取出针袋,在沈清棠的穴位上施针。
心提到了嗓子眼,不停的稳住心神默念沈清棠一定要醒来,否则别说是他了,就是这一产房的人,估计小命都不保了!
求求夫人了!
沈清棠的意识渐渐涣散,仿佛整个人从沉重的躯壳中抽离,轻飘飘地浮在半空。
她从未体验过这般奇妙的感受,没有疼痛,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温柔的抽离感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