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师大学堂的士子们,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与活力。林尘亲自讲授的科举技巧,让他们如获至宝,许多原本文章平平的士子,在经过林尘的指点和几次模拟测试后,写文章的能力竟然得到了大幅提高。他们欣喜不已,对林尘更是敬佩万分。
“林校长果真是神人啊!他那套科举文章的架构之法,简直是点石成金!我按他说的去写,感觉文章的骨架子一下子就立起来了,再也不是以前那般松松垮垮的了!”一个士子兴奋地对同窗说道。
“可不是嘛!我那策论,以前总觉得空泛无物,自己都觉得没劲儿。现在听林校长这么一讲,才知道要结合时政,要提出实实在在的法子,那才叫真才实学!”另一人附和道,“以前总觉得云里雾里,现在听林校长这么一说,感觉就像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样!”
这些消息,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,传到了京师各处。
可京师城里,一家老字号茶馆里,有个叫刘成的年轻士子,现在可是肠子都悔青了。他当初是京师大学堂的第一批学生,可后来家里那老顽固死活不让,说京师大学堂是不务正业,会耽误他科举,硬是让他退了学,转去了京师一家老牌书院。
他现在就跟一位还在京师大学堂的好友王青相对而坐。王青呢,眉飞色舞地把林尘在学堂里头讲的那些话,还有他亲自教科举技巧、设立教师资格证、推行义务教育和简体字拼音等等一系列惊人举动,都给刘成说了。
“什么?林校长亲自讲授科举技巧?还说要我们‘鱼跃龙门’?!”刘成手中的酒杯一抖,酒水洒了一身。
“是啊!林校长说了,我们是学堂的第一批学生,他绝不会辜负我们的信任!还说每七天要进行一次随堂测验,他亲自批阅!”王青兴奋得脸都红了,“而且你没看到,林校长教授那些物化之学、医学院的解剖之术,简直是神乎其技!程博士都说林校长是‘圣人’!”
“圣人?!”刘成的心猛地一沉,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。
他脑海中浮现出当初自己退学时,那些同学不解的眼神,还有家里那些老家伙信誓旦旦地说京师大学堂“不入流,是歪门邪道”。如今听来,哪里是不入流?分明是引领时代潮流,走在最前头啊!
“还有那简体字和拼音!简直是化繁为简,听程博士说,学成之后,普通百姓都能轻易识字!”王青还在滔滔不绝。
刘成只觉得一阵阵眩晕,他当初的决定,是何等愚蠢!他放弃的,可不仅仅是一个学堂,而是通往一个全新世界的钥匙!他看着王青那充满希望和激动的面孔,心中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懊恼、悔恨、羡慕和嫉妒,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气得他想捶胸顿足,感觉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!
“我……我真是个蠢货……”刘成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。
……
林尘在京师大学堂的所作所为,特别是他关于“九年义务教育”、“教师入编”、“简体字和音标”的宣言,如同插了翅膀一般,很快就传遍了京师的大街小巷,更传到了那些与林尘政见不合的士族豪门耳中。
京师,贺家。
贺家世代开办书店,兼营私塾,在京师士林中颇有声望,与诸多朝中清流关系密切。贺家家主贺远山,年近六旬,面容清癯,平日里最重斯文。此刻,他正听着心腹传来的消息,脸色铁青。
“砰!”
贺远山猛地一拍桌子,将手中的茶盏震得四分五裂。他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,在屋子里来回踱步,愤怒地咒骂道:“简直是乱弹琴!这个败家子!他这是要掘我贺家的根基啊!如此下去,我大奉的文脉千年基业,都将毁于一旦!”
他儿子贺敬文,约莫三十来岁,虽然也觉得林尘的举动有些出格,但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他上前一步,疑惑地问道:“父亲,孩儿不解。他办学,我等也可办学。他兴医,我等也可施药。为何您如此动怒?这‘义务教育’,听起来似乎能让更多百姓识字,也算善举啊。”
贺远山闻言,猛地停下脚步,转过身来,脸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。他指着贺敬文,痛心疾首地说道:
“你懂什么?!这岂是寻常的善举?这林尘,他要挖我们的根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