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果然就像李文祥预想的那样,岳母孙叫枝和媳妇儿赵起来都患上了精神疾病。
凭他的观察,岳母孙叫枝的思维内容目前只存在小孩子上学,她去工地打工挣钱还房贷方面,她只听命于简单粗暴的严厉命令,所有温和的劝阻,她一概置之不理。
媳妇儿赵起来时而清醒,时而糊涂,但是关于房贷的记忆几乎占据了她所有记忆的百分之九十之多。
天老爷,这以后的日子让人怎么过呀?
李文祥看看木然的孙叫枝和东张西望不知想些什么的赵起来,一时间弄不清以后的生活他该如何过下去。
朱双喜带着罗运富和他的助手出去找杨彻底,路过隔壁徐宏伟所在的房间。
房间的门虚掩着,里面只有徐宏伟和一个警员。看见朱双喜的身影一闪而过,徐宏伟大声要求也放他出去。
罗运富问朱双喜,徐宏伟认不认识杨彻底?
朱双喜答,好像不认识。
罗运富推开隔壁的门,指指徐宏伟,交代那个警员:你们好生在这里等,没有我的话任谁都不要出去!
杨彻底的家住在护城河外面的地税新村,房屋早先属于地税局给局干部建的二层半的官山建筑,跟小别墅没有差别,当年个人象征性地出点儿钱,产权如今都属于私人所有。
杨彻底的父母都是地税局的中层干部,他们家住在地税新村快二十年了。周边的房子都拆了个场光地净,唯独地税新村和紧挨着的一大片自建住宅稳如泰山,连一点拆迁的风声也没有。
那些私人自建的住宅大多是三层或者四五层高的精致洋楼。罗运富听说,这片区域之所以迟迟没有纳入拆迁计划,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些自建住宅的主人不是屿石县的经商大户,就是与政府机关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物,还有一些从领导岗位上捞足了钱的企业管理层。现在屿石县搞拆迁,主推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以理服人,不太支持过左的蛮干主义了,因此杨彻底家所在的这片地块就因为拆迁难度大,或者说开发商认为不划算,一直处于未开发区域。地税新村类如好皮长了个疮,就像芬芳四溢的鲜花地里的一个蓄粪池。
朱双喜领着罗运富和他的助手来到地税新村门口的时候,神情振奋的罗运富这才想起此行的危险点,万一杨彻底对抗,不服管怎么办?他身边如果还有其他帮手何以应对?
来地税新村之前,他让助手查了一下杨彻底,看他有没有案底,是否涉讼,结果杨彻底履历很干净,在屿石县职高学的是财会,毕业后一直在一家叫“尽友”的建材公司当会计,没有任何违法犯罪记录,就连交通违章扣分罚款的记录也不存在。就是因为如此,罗运富出发来地税新村之前,没有过多考虑上门找杨彻底的注意事项。但到了地税新村的入口,他才在终于找到了借以寻找闻德普的线索的兴奋情绪中冷静下来,他意识到杨彻底作为一个杀起人来,出手果断麻利,毫不迟疑,未免有杀过人的嫌疑,他之前的经历不可能一点儿瑕疵都没有。根据朱双喜的说法,杨彻底肯定与杨鼎诚有较为密切的关系,杨彻底和杨鼎诚因为各取所需,出于利益需求而结识,既然如此,杨彻底就不可能一点儿违法记录都没有,只不过他的那些违法证据被杨鼎诚根据所需,替他设法清除了而已。
此外,杨鼎诚安排朱双喜前去处理杨彻底家的狗被轧死一案,还曾经毫不顾忌地公开敞明地提醒朱双喜:杨彻底是他家的亲戚。
杨鼎诚与杨彻底是亲戚关系是否属实且不管,看在杨鼎诚这么袒护杨彻底的份上,罗运富估计,杨彻底并不那么好对付,说不定,双方劈面相见,凭他勒毙赵厚远毫不犹豫的凶和狠,杨彻底极有可能与他刀枪相见,当场血拼。
罗运富一边庆幸自己在危险的边缘及时刹车,一边给王磊打电话让他给自己安排几个身强力壮的警员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