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损的地方在袖子上，那里划开一道口子，想遮都遮不住。

林昭月头都大了，难道自己要穿着这个去见人？见得还是杜春枝和姚知婉。那两个女人衣着光鲜，自己岂不成了笑话？

都不用见到她俩，只怕刚下马车便会被人看见，明天京城就得传遍——林昭月衣衫褴褛，跟叫花子不差啥了。

林昭月无力说道：“哪儿也不去了，回林府。”

车夫问：“哪个林府？”

“户部侍郎林重府上。”

“好嘞！”

董嬷嬷看着那道口子，忍不住心疼起衣裳来。

上次淋雨之后，从轿子里出来的林昭月吐了一身，当时穿得是林府特意给她做的新衣。

吐过之后林昭月再也不肯穿，洗净后赏了下人。

今天这身又是新的，又废了！

董嬷嬷邦邦敲了两下车门，“你们车上的木头不好生打磨一下吗？衣裳划坏了，是不是得赔？”

那车夫回头看了两眼，“你们是哪家的？待小的禀明东家，东家自会赔偿。”

林昭月咬牙道：“不必了。”

“真不用？”车夫瞪圆了眼睛，“你们要回林府，不就是林家人？我家车马虽有些旧，但是东家讲理，回头将银子送到林府可好？”

林昭月道：“我只是去见好友，我不姓林，衣裳不必赔，你们将马车修好就是。”

她坚持不让赔，车夫当然求之不得，啪地一挥鞭子，马车朝着林家行进。

董嬷嬷大为不解，“他们肯赔偿，为何不要？”

林昭月低声道：“难不成要所有人都知道，我上了这种破车吗？”

董嬷嬷暗自叹气，晓得林昭月脾气，不敢再言语。

那车夫是个话多的，边赶车边道：“瞧您的岁数，我还以为您是林家那个和离的姑奶奶。”

林昭月极力否认，“我跟那位不熟。”

车夫似乎松了口气，“原来如此！幸好不熟，若是跟那位同进同出，怕是连您的名声都臭了。”

林昭月：“……”

她冷笑道：“听你的意思，对那位很是不屑？”

“何止不屑，别看咱的马车破，若是拉上她，也膈应得很，拉一次怕是要倒霉一个月。”

林昭月：“……”

马车行到闹市，猛地一个颠簸，停在了半路。

车夫气急败坏地下来查看，在车厢底下敲敲打打，然后道：“这位夫人，对不住，轱辘裂了，可不敢再跑。好在这地界租用的马车多些，您另找一辆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