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渐暗,驿站大堂的人越来越少,老板娘看着已经醉倒在桌上那人,便指使小二将他扶到楼上客房先歇着。
谁知小二还未碰到冯慈的肩膀,他就猛地睁眼,那一瞬间的杀气,吓得小二差点惊呼出声。
然后冯慈自己坐了起来,他慢慢走到街上,看着两边亮着灯光的屋舍,屋内还有孩童嬉戏的声音,他于是回想:许念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,两岁还是三岁。
他就这么恍惚地回到了自己家中,整晚都没有睡去,第二日清晨,他终于下定了决心,赶着大早进了宫里。
明景帝下朝后就见到了一脸严肃等在承德殿外的冯慈,他从未见过冯慈露出这种神色,于是问道:“出了什么事?”
冯慈走近一些,压着声道:“是很重要的事,臣需要单独和陛下说。”
一个月后,许念看完崔怀嫣给她寄来的各种账目,按照她之前定好的计划,永州的新织坊现在有了固定的商路,她还新收购了许多田地,改造成种桑种棉,到了年底,她们的产量就会非常稳定。
而皇帝在半个月之前开了海禁,许念让宋云徽帮她拿到了出海的文引,第一商船已经出海,崔家的丝绸在东昌国非常抢手,这次回来必定会有不菲的收益。
她揉了揉脖子,走到门外时,正好看见沈钧安回府,此时让一个小厮接过他背着的箱子,大步朝这边走来。
许念笑着拉他进了屋,见他额头上都是汗珠,拿着帕子为他擦汗,问道:“外面很热吧?”
沈钧安摇头道:“是我赶路太急,刚好在旁边办案,案子办完了,就想赶着回来看你。”
许念笑道:“每天都能见面,有什么好着急的。”
沈钧安抬手摸了下她的脸,道:“因为很想你,见不到你的时候,都在想你。”
许念露出无语的表情道:“我们都成亲这么久了,怎么还能如此肉麻。”
沈钧安顺手将她拉到怀里道:“和成亲多久有什么关系,就算到了七老八十,我也一样想你。”
许念在他怀里偷笑,然后仰头道:“对了,今天婆母又说想回渝州了,她在这儿是真住不惯。”
沈钧安叹了口气道:“她这个人一向喜欢热闹,可京城里的贵妇人想与她结交的,她一个都看不惯。在渝州她朋友多,还能有你娘亲作伴,想回去也是正常。”
许念眨了眨眼问:“那怎么办?该让她回去吗,我看她成日长吁短叹,也觉得挺心疼的。”
沈钧安想了想道:“就让她回渝州先住段日子吧,若她想来就京城就再过来,毕竟最近宫里好像不太平,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事。”
许念想到这件事,神情也变的严肃起来道:“皇帝现在怎么样了,还是很萎靡不振吗?”
事情要从上个月说起,崔贵妃被罚之后的两日,皇帝似乎是病了,一直把自己关在寝宫里,谁也不愿见,整整半个月没有上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