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5章 仪仗煌煌民拜路,韬光隐隐士筹谋(1 / 2)

三日后,驸马窦奉节郁愤成疾,药石无灵,终在病榻上含恨而逝。长广公主自杨师道病逝之后,终日眼泪不断,握着赵斌的手与世长辞。这接连的变故,引得市井街巷议论纷纭,

百姓们茶余饭后议论完驸马抓奸在床的细节之后,掰着指头算着驸马这桩富贵背后的凶险,“娶公主如伴虎“的议论,随着晨钟暮鼓声传遍坊市。

然而,这番民间热议并未影响各国使节对大唐公主的争夺。吐蕃大相禄东赞以过人的智谋力压群雄,终得到了李世民的首肯。阎立本妙笔生花,将这一外交盛事定格于《步辇图》中,成为了千古佳话。

二月的东宫飘着药香,秦浩将五剂汤药置于鎏金托盘,药汁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墨色。李治握着药碗的手指微微发颤,这虎狼之药虽灼烧喉舌,却承载着绵延皇嗣的厚望。

每服药后,他都会召来一位精心挑选的易孕之体的美人,待欢好后便将她们幽禁于掖庭密室,连掌事太监都不知晓这些红墙内的秘密。

秦浩临行前按住李治递上的腰牌,目光如炬:“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子嗣之事,切莫太过急躁,若事不成,我们再想办法。

泰山封禅,臣必寸步不离。若有异动,殿下只需记住,白袍银枪薛仁贵,是你最后的倚仗。“李治望着那只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,突然想起少年时父亲出征的背影。

寝殿深处,皇孙李忠蜷缩在锦被中剧烈的咳嗽,枕边的帕子已染满暗红。秦浩解开孩子的衣襟,看着那些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紫色纹路,忽然想起后世医院里的ct影像。

这来自五色石的辐射之症,就算把现代的核磁共振仪搬到大唐来,怕也是回天乏术。

三月惊蛰,长孙无忌的奏章在太极殿掀起了千层浪。当泰山封禅四字再次提上日程,满朝的文武再无一人反对。魏征抚着白须沉默不语,鬓角的霜雪比往年更重了些。

李世民龙颜大悦,大笔一挥,玉辂车舆的设计图、十二章衮冕的样式,连同浩浩荡荡的仪仗规制,化作一道道明黄诏书飞向六部。

户部尚书接过秦浩的捐赠文书时,老花镜险些跌落在地,那白花花的银锭,竟将户部库房铺成了一片耀眼的银河。自此,再无人敢提封禅劳民、虚耗国力的谏言。

太常寺与礼部商议流程、礼官考证周礼,朝廷准备玉牒文书之时,桃源庄的杏花正艳,众女众星捧月般的将秦浩围在中央,

用尽了浑身的解数展示自己的魅力,有的解下西域进贡的玫瑰香露,有的别出心裁地跳起胡旋舞,有的则亲手奉上温好的葡萄酒。

秦浩徜徉在酒池肉林,不时的抱怨长乐与武顺、武曌的不告而别,却也理解长乐对李世民封禅的期待之情。

唯有冯云站在廊下,看着夫君被众人簇拥的模样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气嘟嘟的走进厨房,一把抄起案上的菜刀,寒光闪过,鸡头带着血珠飞向天空,惊起满院栖息的夜莺。

“夫君,冯云不会真的生气吧?”

“这可不好说,不过我和她说过,生气对胎儿不好,所以她得忍着。”

这句话算是一滴水掉进了油锅,眼下长乐不在,众女全都用发情的眼光盯着秦浩,最终武柔出了个馊主意,掷骰子,每日选两人,才算是息了风波。

两仪殿内烛火摇曳,李世民将象征监国的玉印推到李治面前:“朝中诸事,你与玄龄共商。“

李治接过印玺时,指尖兴奋得微微发抖,而房玄龄却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
谈及李泰守陵,李世民望着昭陵的方向,眼角泛起泪光:“青雀在昭陵种了三百株牡丹,说是要等观音婢生辰时盛开......“

当房玄龄问及秦浩随行后的宫禁问题,李世民沉吟良久:“薛万彻有万夫不当之勇,宫禁交给他,朕睡得踏实。“

三月十五,封禅队伍如一条金色的巨龙蜿蜒出了长安城。玉辂车辇碾过朱雀大街,车轮与青石板碰撞出清脆声响。

太常寺官员捧着账簿精打细算,所到州县不见丝毫扰攘,反而获得了热烈的欢迎,每至一地,队伍的吃穿住行尽皆由太常寺支出,

百姓们望着队伍中满载粮米的车队,编出一首俏皮的民谣:“李世民,出长安,马蹄踩处金砖翻,东街卖饼买驴车,西市屠户换银鞍;

封禅车,碾过坡,麦田长出铜钱窝,老太太穿针缝彩绸,小娃撒欢捡糖垛。

别家皇帝拜神仙,咱家皇帝送饭碗,泰山脚下一壶酒,醉倒十万穷光蛋......“

当民谣传入行营,李世民笑得前仰后合,丝毫没有因为直呼自己的名字有所愠怒,还特意命人赏赐编民谣的老汉一串铜钱。

暮色中的御帐内,李世民拍着秦浩的肩膀:“正则啊,朕谢谢你的慷慨,朕也知晓一次封禅耗费巨大,都是为了让朕圆了毕生的心愿!“

长孙无忌和李积对视一眼,摩挲着老手皆未开口,褚遂良轻叹口气:“陛下,臣省吃俭用才凑出五十贯,夫人连肉都不让臣吃了!“

李世民指着众臣大笑:“众卿之心,朕岂能不知,辅机捐了三百贯,懋公捐了一百贯,朕早把昭陵的风水宝地给你们留好了!

正则不同,是正则的提议,朕才能如此圆满的完成此次封禅,而且不给天下带来动荡,甚至还被百姓口口称赞,这等功劳不只是银钱,更出自本心,

朕听说宝贝女儿也直接赶往了齐州,朕呀,只觉得满心的舒畅,恨不得快些到了泰山呢!“

秦浩打趣道:“辛辛苦苦十几年,一夜回到贞观前。陛下不若再赐臣一个长安的府邸吧,青龙坊的有些太偏了,丽质总是抱怨,所以才不愿在长安住呢!”

李世民抚掌大笑:“正则此次出了血本,朕也不能小气,正巧安仁坊有处杨广的旧宅,原要改建成晋王府的,可如今太子已用不到了,朕便做主赏你做为驸马府吧!

怎样?朕此次可是雄起了一回?朕知晓你们背后都是如何议论朕的,可朕心胸宽广如大海,不愿与你们一般计较罢了,哈哈哈哈。“

此言一出,帐内空气骤然凝固,长孙无忌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,李世民随口说出的话语却把自己震得不轻,晋王府赏赐给一个臣子,这可不是简单的赏赐啊!

褚遂良下笔的手有些颤抖,李积却是捋着长须,望着秦浩的眼神,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,李药师眼光毒啊!我不如也!

晋阳与徐惠步入帐中,各自端着一碗羹汤,晋阳语气轻柔:“天色这般晚了,父皇的身子方才见好了点,还是早些休息吧,对了,姐夫,昙娘在外面等你,说是段大人有些不舒服,找你医病呢!”

徐惠看着李世民红光满面的模样,冲着皇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,李世民抿着嘴角端起羹汤一饮而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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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堂之上,吏部尚书韦挺捧笏上前:“太子殿下,卫州驿报传来,谯国公柴绍之子柴令武外放卫州已逾数载。近来坊间传言,谓朝廷待功臣之后过苛,此等非议恐损圣德威严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