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想起坊间流传童贯\"状貌魁梧,伟观视,颐下生须十数\"的怪谈,此刻只觉胃里翻涌——这阉竖偏要装成男子作派,怕是骨子里早已烂透了。
\"七年前...\"
蔡楚楚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刀刃。
\"他让人按住我,说要给蔡相府的千金留点'记号'。那根烧红的刺字针递过来时,他问我要不要学狗叫。\"
她忽然发出咯咯的笑声,惊得梁上灰尘簌簌掉落。
\"你猜我怎么着?我咬断了自己舌尖,把血吐在他脸上。\"
花子游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他听说书的说过战场上被剥了皮的俘虏。
也听李师师说教坊司里有被打断腿的乐伎,却从未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蔡楚楚身上——
一个当朝重臣的相府千金,竟然也会有这样悲惨的童年。
“花子游,其实我…”
蔡楚楚的话刚说一半,便忍不住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。
“我早就知道你是杀害我大哥的凶手了…呜呜…”
花子游浑身一僵,蔡楚楚温热的泪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前襟。
“你认识我?”
她的身体在他怀中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,却用尽全力抱紧他,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。
\"其实,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...\"
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口。
\"便已经怀疑你了。不过,我不恨你…\"
她仰起脸,泪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。
\"因为蔡攸他,也是个畜生...\"
蔡楚楚的指尖抠进他后腰,像要把七年的血与泪都嵌进他骨头里。
花子游闻到她发间的沉水香混着硝烟味,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在相府后厨偷糕点,她把油乎乎的桃酥塞进他手里,自己舔着指尖的糖霜笑出小梨涡。
“蔡攸十四岁就跟着童贯玩阴鸷。”
她的声音闷在他锁骨处,震得他喉间发紧。
“我房里的鹦鹉突然会说‘学狗叫’,他就在旁边笑,说‘妹妹这不是学得挺好’。”
花子游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渗进衣领,不知是泪还是血。
“后来我才知道,那只鹦鹉是从童贯的家里偷来的,教它说话的人,舌头都被割成了流苏状。”
窗外传来夜枭三两声怪笑,惊得檐下冰棱断裂。
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,之前他只是知道古代的上流社会,做的都是些下流之事,没想到竟会这般恶心。
不过,相比于他之前听说的那些,貌似这些还没变态到极点。
其实,古代也好,现代也罢。
古往今来,凡是有钱有权的人,大多做的事真的只有你想不到,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。
有兴趣你们自己去搜吧!我也不想写,因为太残忍,太血腥…也太脏。
——书归正传
花子游看着怀里的蔡楚楚,本想着她既然已经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,正准备以绝后患。
可当他听到她的故事后,竟又软下心来。
“行了,别哭了。”
花子游轻轻拂掉她脸上的泪珠,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温柔。
“你放心,这仇我一定帮你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