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她贴上来,挽住了太后的胳膊,轻声儿道:“母后您觉着是孙子还是孙女。”
太后眼底划过一抹寒光,她侧头看了长公主一眼,笑道:“这哀家哪里算的准,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哀家的孙子。”
“不过如今宫里头只有大皇子一个,倒是有孤寂,还是得有个亲兄弟的伴儿才好,男孩子跟前儿总得是男孩子。”
说罢,她抬头看李乾,继续道:“哀家前几日见了福王的嫡子,那孩子可养的好,人伶俐的很,只是人小,若是同大皇子年岁差不得,正好二人还是伴儿。”
“是,母后说的极是。”
提起儿子,李乾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淡了,而下首的憋了半天没说话的,顾檀几乎要将手里的茶盏扔出去了,她寒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太后。
左郦的余光看见顾檀几乎要吃人的目光,唇边即将要挑起来的不屑的笑容,被她硬生生的压下去。
“太后娘娘说的极是,就可惜如今机缘未到,那孩子是个老实孩子,人说呢,到底是疼小的,如今福王归来没几日,出生才过百天的幼童做了福王世子,听说是您的恩典。”
“咱们世子很得太后娘娘喜爱呢,且不说日日赏赐不断,咱们的大皇子可也羡艳呢,只是那孩子不知怎么,似没缘分没能同您亲近几分。”
说到了这儿,顾檀略略叹气,太后额头上的青筋又抽着,顾檀没给她缓气儿的时间,继续道:“听说福王长女如今是封了郡主,人还在慈宁宫太后跟前儿住着呢。”
太后嗓子一噎,漆黑幽什眸子冷冷凝视着顾檀,口中的语气也十分冷硬:“不过是个小孩子,你倒是计较起来了,那大皇子如今还轮不到哀家这儿,有皇帝在前头带着,哀家也是只能抽空儿看看。”
“到你这儿口口声声的,怕要给哀家编排个偏心的罪名了。”
“嫔妾不敢。”
顾檀抿了抿唇要继续,却被人抢了话口儿:“太后娘娘说的极是,福王与陛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如今可是再亲不过的。”
白拓轻声儿道:“这事儿若是放在普通人家里头,自己虽子嗣稀薄,可亲兄弟的儿子,说来也是可以顶半个儿子的,不少为保血脉后代,过继后嗣也是有的。”
气氛凝重,白拓却似没有察觉,他继续道:“毕竟都是一个祖宗出来的,血脉传承总不会有错。”
白拓说的云淡风轻,旁人听的心惊肉跳,而听了半天这话的顾檀几乎是要从凳子上跳起来了,可她不敢,这些话是荒唐,可她看太后眼角的得意,自己李乾平静如水的面庞上,辩不出喜怒。
太后压抑心中的情绪,只是轻呵道:“你这人岁数大了,吃了酒说什么呢。”
白拓微微一笑,他将酒盏倒扣,里头的酒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,渗入红绒制的地毯里,随后再不见踪影。
“臣可没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