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问的人我们可不知道,咱们兄弟领了差事,只管押送犯人,可不帮你找人。”
他伸着手,显然是要银子。
浣碧见惯了贪官,将一早准备的碎银子塞了过去。
“大哥们行行好,我是怡亲王府上的,受人之托,跟来照拂一二。”
浣碧之所以来晚了,是因为她又去了一趟怡亲王府。
她与怡亲王的幼女和惠公主相熟,送糕点时她哭的可怜,和惠于心不忍,带着她求到了怡亲王面前。
想到灼华说过甄远道是被陷害的,怡亲王沉思片刻,给了她一枚私印。
官差当官多年,怎么会是一两句话就可打发的。
见他们不信,浣碧端着架势,拿出了怡亲王给的私印。
就这样,浣碧成功的加入了行列。
有了浣碧和一群护卫护着,甄远道三口倒是无碍。
其余人就惨了。
官差们见着险些得手的母女被逃脱,却不能碰,在气愤之下,与甄远道一起被流放的官员被打的最惨。
甄远道于心不忍,出言阻止,却被官差嗤骂。
“没打你就不错了,还想顾着别人。滚一边去。”
他被推搡,险些摔倒,浣碧连忙搀扶上去。
“官爷好生威武,回头我定然替几位官爷在王爷面前多美言。”
领头的衙役瞬间黑了脸。
他一脚踹翻推搡甄远道的人:“跟你说了多少次,多做事少说话,我说的话你听到狗肚子了!”
对于浣碧,他从起先的恭敬,到如今已经冷待了。
他不搭理二人,转身吩咐休息的犯人起身赶路。
“天虽然热,但亏得是热,因为没有热死人的,却有冻死人的。宁古塔有多远你们自己清楚,若是赶上冬日里,你们这些人,没有一个能活着达到宁古塔的。
从今天开始,每天必须前行五十里路,若是敢偷懒,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距离京城近,偶尔会有流放的官眷,亲近的官员来送行,而他们作为押送犯人的官差,往往能得到一笔不少的照顾费。
所以从京城出发时,路虽然是最好的,他们却会刻意放慢速度。
哀嚎声,叹气声,抽气声都消失了。
经历十来天的赶路,他们的脚已经磨出了血迹,不少鞋底薄的人,几乎是赤脚走的,一脚的血在地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印着。
浣碧于心不忍,将带来的鞋子分下去了几双。
路过县城,犯人是不能进入的,领头的衙役带着一个官差进城采购,而留下来的犯人有不少向甄远道求助的。
甄远道干瘦的脸颊向内凹陷,他张着嘴,欲言又止的看向浣碧。
浣碧狠了狠心,装作不知。
在京城有进账自然不缺银子,可是出门在外,她带的银子总有花完的时候。
尤其是到了宁古塔这样苦寒的地方,需要银钱打赏的地方更多。
到了夜间,采购的二人回来了,他们向浣碧借了两人搬运食材,不等浣碧拒绝,几个衙役上前拉走了两个人。
深夜里,衙役回来了,而浣碧带着的护卫却没有回来。
他们一行人笑着,视线若有若无的打量在浣碧与玉娆身上。
自那时起,浣碧心彻底提了起来。
她借着收粮为由,让护卫进城从农家出高价为她买了两把砍刀。
从京城流放,到达山海关,继续前行进入东北地区,此处离盛京最近。
此时,一起流放犯人已经死了近十几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