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是整日带着极重牢拷前行的犯人,就是轻装简行的浣碧,和一群护卫徒步走着都快受不住了。
天气已经凉了下来,越往北走,天气越冷。
犯人们的手腕和脚腕处,被枷锁磨的血肉模糊,每每刚要结痂,再次磨出血迹来。
进入东北地区之前,天还是热的,伤口处血水合着脓水向下滑落,隔着老远,人体腐臭的气味就传来了。
如今天气渐冷,每日晨间,伤口处都会浮上一层薄薄的血水冰,薄冰将人体与枷锁紧紧的连接在一起。
赶路之时,迎接犯人的是更加剧烈的疼痛。
甄家三人虽有浣碧的照料,但被沉重的枷锁磨出来的伤口还是存在。
她用金疮药替三人细细涂好,用软棉的包扎,再用细碎的布匹塞进手铐与手腕之间。
即便如此,依旧伤痕累累。
夜黑风高,守夜的两个护卫困得一直打哈欠,几个衙役瞬间睁开了眼。
“大哥,消息准确吗,这些人真不是怡亲王的人?”
领头的衙役点头。
“进城时我看的清楚,这些没有被训练过,不会武功。赶了这些天路,他们扛起一袋粮食都累的够呛,正是下手的好时机。”
“呵呵!难怪啊,犯人拷着手铐走的慢就罢了,这群人险些不如犯人了。
大哥,那娘们的私印可是正儿八经的怡亲王的,万一咱们把人,,,怡亲王知道会不会找咱们几个人麻烦。”
“怕什么!怡亲王最是公正无私。她们一行人不清不楚的跟着,咱们大可以说她们带着人想劫犯人,众人打起来,失手之下才伤到了她们。
流放路上草药难得,没有草药医治,死不是很容易的事吗!”
“那咱们可要好好疼一疼这几个小娘们了。整日在小爷面前转悠,怪馋人的。”
留下一人看守其余犯人,一群衙役悄没声的行动,他们先打晕了浣碧带来的守夜护卫,摸着黑到了浣碧身旁。
他抽出大刀,想要先结果了她,下一秒,一把砍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“浣碧姐姐!快起来。”
玉娆大喊,瞬间吵醒一大半的人。
浣碧醒来,瞬间警惕起来,她从身边拿起砍刀,接下玉娆的位置。
甄远道与甄母都是一个激灵吓醒了。
他们赶往二人身边,将二人护在中间。
“玉娆!浣碧!”
随行而来的护卫也赶到,个个拿着长棍将四人护在身后。
领头的衙役看着再次拖后腿的废物,恨不得亲手杀了他。
但他是他的堂弟,他在生气也必须救。
“挟持押解流放官员的衙役是死罪,你们是想劫人不成?”
浣碧和玉娆各拿一把砍刀,二人一前一后抵在衙役的脖子上。
“这么多人看着呢,到底是我们想劫人,还是你们见钱财眼开想要杀人夺财。我跟来是怡亲王允准的,怡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弟弟,你们觉得皇上会不知道吗。
若是我与甄大人一家出事,别说你们了,就是你们一族都要受到牵连。
官场之事变化多端,你们就那么肯定皇上流放甄大人是恼他而不是保他?”
浣碧端着的姿态很是傲慢,尽管她心里慌的要死,面上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。
被她挟持的衙役彻底慌了。
“哥!哥快救我,这娘们真想杀我啊!”
领头的衙役恨铁不成钢:“我放你们离开,你放我兄弟。”
他眼神一闪:“连同甄家人你们都带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