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靖冷笑:“谢兰台,现在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要如何狡辩?”
一个睁眼说瞎话。
一个顺势来栽赃。
这配合,当真是天衣无缝。
适时,谢兰若跟着轻轻道了一句:“姐,您怎能做过的事不承认,阿微从你那边回来时就将信同我说了,现在你见东窗事发就出尔反尔,是想害死我的婢女吗?”
她显得义愤填膺,叫道:“爹,我可以证明,这信就是姐姐给的。姐姐之前救过我,所以,明知让阿微送信很不合时宜,但我还是让她帮忙给送了。
“姐姐瞧不起姐夫是个贱商,至今还没和姐夫圆房呢……”
什么叫白眼狼?
谢兰台总算是真真切切体会了一番。
已经预警过。
正确来说,在这件事发生之前,她就知道自己这个亲爱的妹妹,要背刺自己。
金二娘不光把谢兰若预备和谢靖计划害她的事,告知了她,同时还传信给韩景渊知道了。
韩景渊的回复是:将计就计,且看他们怎么暗箭伤人,并传信谢兰台,没事,他会托底。
他让她不露声色,看他们唱大戏。
可当戏真的开了场,自己的亲妹妹真的上场证明:她与人私会,她心里是很难过的。
前世,兰若恨自己,她理解;这一世,她待她不薄,她竟还要害她?
韩景渊眸光深深,冷冷瞥了一眼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,掷地有声地问道:
“谢兰若,你凭什么相信,这信是你五姐写的?而不是你的婢女在害人?”
“姐姐的字很漂亮,我认得。”
谢兰若眼底全是水气,语气听上去很伤感:“五姐,您若不喜欢姐夫,就早说,早点和离,就可嫁你想嫁的人。父亲说了,他会为你安排好下半辈子的……你这一次做得真的很过分。”
字字句句,都显得乖巧又无辜。
妥妥就是个绿茶女。
柴义一手虽伤了,另一手却始终拿着那封信。
“可否让我看看?”
一直沉默的乔嬷嬷上前,将信要了过来,一瞄,立刻无比肯定地落下一句:
“家主,二爷,各位大人,我可以证明:这些全是有人仿写的。虽然仿得很像,但是破绽就在这些字上面……”
谢和立刻问:“说来听听。”
乔嬷嬷将信有字的一面往外展示:“上面有一个慈字,看到了吗?慈晖园的慈。写得怎么样?”
“不是很端庄昳丽吗?就五姐的风格……”
谢兰若上前细看罢,显得无比肯定。
谢和和谢靖上前也看了看。
谢和问:“这字有什么问题?”
“的确很完美。但就是因为太完美,才显得它是错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谢靖问。
乔嬷嬷继续说道:
“这是五姑娘十四岁之前的写法。现在她写这个字时会少写慈上一点。至于原因,家主和二爷应该想得到……”
谢靖沉默,暗暗闭了闭眼。
而谢和则点头道:“因为老太太的闺名有一个慈字。”
乔嬷嬷点头:
“对。十四岁之前,五姑娘不知道老太太唤什么闺名,后来知道后,为了避讳长辈闺字,她写的时候,会刻意少写一点。这件事,没几人知道。”
谢兰若面色一白,死死咬着唇不再说话。
柴义却说:“这不能证明这信是别人伪造的。为了事后赖账,她故意多写,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这是非要把这与外男私通的罪名,硬生生扣在谢兰台头上。
“有人能证明这信不是我写的……”
谢兰台突然扬高声音:
“你可以出来了……”
底下那群婢子里头,走出一姑子叩头,沉静如水道:“禀家主,二爷,奴婢可以证明这不是五姑娘写的……”
她跪于地上,手指指向了谢兰若:“这是七小姐写的。七小姐喜欢临摹五姑娘的字帖。奴婢曾瞧见过她描的字,和五姑娘一模一样。”
这话一出,谢兰若立刻泫然泪下,悲切痛呼道:
“姐,你……你为了脱罪,竟连我这个亲妹妹也要害吗?从小到大,我敬你爱你,你怎么能如此伤害我,我……我干脆死了算了!”
谢靖连忙拉住,怒叱:“兰台,你怎如此自私?兰若怎么你了,你要找人泼她脏水……”
这一唱一和,当真是精彩。
谢兰台无法不心寒,这个妹妹,她真真是白疼了这一场。
谢和看着皱眉,七丫头一直很乖、很胆小,不像说谎的,可兰台也不会撒谎,平白相中一个丑郎君。
“我可以证明……”
适时,一个声音从垂花拱门外有力地传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