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器二十三年春,南京工器监的蒸汽钟敲出哀鸣时,陈阿牛的护腕残片送抵南京。太子朱翊钧捏着带血的珊瑚碎屑,指尖划过棱堡战报里的字迹:「炭墙崩,器械毁」。景王摔碎的珍珠粉瓶在地上堆成白霜,瓶底压着陈阿牛最后的手书:「用红海珊瑚铸刃,可破火山灰甲」。
「他们用咱们的工禾纹锚链撬门。」太子将残片按在舆图红海位置,锚链刻痕与郑和宝船航线重叠,「但锚链的铁不是神赐的,是匠人把汗水渗进炉子里炼出来的。」他望向工器神庙方向,陈阿牛的护腕即将入祀,旁边是从红海抢回的半截云梯——梯身的工禾纹锚链被熔成铁水,正重新浇铸为「匠人守护」的炮口。
当值匠人发现,护腕残片的珊瑚珍珠纹路与宝船龙骨暗合的消息传出后,鲁王炭冶所连夜改良出「盐淬炭」——用渤海湾海水淬火,吸震效率提升三成。锡王工坊的学徒们在三合土中加入火山灰碎屑,烧出带棱纹的「砥柱砖」。神户港传来急报:「和唐震波镜」已能解析佛郎机炮的频率,密卷里的菱形钻头破解法,正被刻成工器卫的袖标。
红海北部的海图仍一片空白,但工器监的密令已随信鸽传遍南洋:「取佛郎机战船龙骨,铸大明工器之锚;以红毛国器械残骸,祭红海匠人匠心」。当蒸汽船开往红海时,船舱里装的不是采矿器械,而是陈阿牛改良的「珊瑚碎震弹」——那些裹着活性炭的弹片,终将在佛郎机港口炸响,如红海潮汐般席卷敌舰。
晨钟响起时,南京太学的生员们在工器祠前宣誓,腕间的工禾纹铜镯撞出清响。陈阿牛的护腕残片被供在神庙中央,旁边是斯里兰卡弩手的断箭、明瞳炮手的护具碎片,以及一捧混着珊瑚碎屑的红海沙子。没有人知道,这些沙子里藏着大明工器王朝最坚韧的秘密——不是神授的震波术,而是千万匠人在血与沙中磨出的,永不弯折的工禾纹锚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