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行云流水的动作,似乎要将堵在嗓子眼的心酸委屈与所有疑问都统统咽下去。
祁礼屏退所有人后,拉着苏千曲的手坐下来,有些心虚地坐在苏辞正对面。
但他知道,越是这个时候,他越不能退缩,毕竟此事,全因他一人起,全是他一个人的错。
就算他与苏千曲本就两情相悦,可没有过明路,没有正经八百的三书六礼,他便不能行苟且之事。
归根结底,此事全是他为一己私欲,才将苏千曲陷于如此境地。
他必须要负责,必须要承担起所有的责任,也必须要承受苏辞还有苏家的所有怒火。
想到此,祁礼鼓足了勇气,稍稍坐直了身子,歉疚地开口,“苏辞表妹,此事全是我一人之错,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罚。”
“但请你相信我,”他目光温柔地看着苏千曲,坚定虔诚地说,“我对千曲一见倾心,我祁礼此生,只会娶她一人为妻。”
苏辞不想听那些烂俗的诗,她低着头,一杯接一杯地喝水,语气浅淡无谓地命令道,“你出去吧,我有几句话,要好好问问苏千曲。”
“嗯?”祁礼瞥眼苏辞,又不放心地望着苏千曲,苏千曲什么话都没说,只是温柔地望着他,朝他眨眨眼,点点头,示意他放心。
祁礼当然知道苏辞不会把苏千曲怎么样,只是这个时候,他若是离开,让苏千曲独自一人面对苏辞的怒火,他总有些担心和愧疚。
做错事的人是他,又怎好让苏千曲替他受惩罚。
只是,苏辞向来温婉大方,他从未见过她如此阴沉着脸,他也不敢强留,只是应声后,退出门外。
然后又在苏辞无声的命令中,缓缓关上凤清殿大门。
凤清殿装潢精致华美,殿中所有物件都十分精致,一看便知价值不菲。
苏辞将一只七彩色茶杯掐在手中,仔细观摩,花纹俗气,满身铜臭,没有丝毫特点,她轻嗤一声,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。
然后睨着苏千曲的眼睛,问她,“为什么?”
“嗯?”苏千曲看着苏辞神色哀伤的模样,眼泪止不住在眼里打转,嘴角几张几合,却只说了一句,“长姐,对不起。”
苏辞的眼泪毫无征兆,唰地就下来了,她慌张抬头,手指拂过脸颊,轻飘飘擦拭,别过眼又重新问一遍,“苏千曲,为什么?”
窥见苏辞落泪,苏千曲心疼得仿佛在滴血,眼泪也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流下,她慌忙低下头轻轻擦了擦,咬着嘴唇,小声回答,“长姐,我喜欢他。”
喜欢?苏辞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苏千曲听起来如此拙劣的借口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她仰着头,尽量温和地问,“他强迫你了?”
“没有!”苏千曲几乎抢着回答,“是我自愿的。”
尾音撞在一起,苏辞嘴角咧开,扭头过来看她。
苏千曲一抬眸撞进苏辞仓皇又悲凉的眼底,她怔愣在原地,难过得不知所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