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术分析室的日光灯管发出电流嗡鸣，沈清雪握着战术笔的手背青筋微凸，黑板上用不同颜色粉笔画着二十个扇形区域，每个区域末端都标着阿拉伯数字——那是tItAN战队钟馗选手「血手」在近三十场比赛中勾链的起始坐标。苏寒靠在战术椅上，目光懒洋洋地扫过黑板，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，发出轻响。

“第三条路线的勾链夹角是107度，”沈清雪用红色粉笔圈住左下方的扇形，“这里是露娜大招的极限距离盲区，上周对阵Emc时，你的大招断在这个位置三次。”她转头看向苏寒，却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握着粉笔的手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“所以我们要绕开？”苏寒挑眉，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露娜键帽在指间转动，“或者让星轨的鬼谷子全程护着我，像带幼儿园小朋友那样？”

沈清雪的战术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痕迹：“这不是绕开，是战术规避。钟馗的勾链前摇0.7秒，飞行速度1200码，你需要在他抬手的瞬间判断轨迹——”

“判断？”苏寒突然起身，椅子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，“职业选手的本能就是反应，不是计算。”他抓起黑板擦重重擦过红色区域，“如果每个操作都要想0.3秒延迟，等我算出弹道，早就被勾到泉水里了。”

沈清雪的呼吸骤然急促，战术笔被她捏得变了形：“苏寒，你以为自己是战神？”粉笔灰簌簌落在她的战术风衣上，“上周训练赛，你用露娜强行越塔，结果被钟馗勾中——当时你的经济差是+2000，但因为这波失误，团队丢了主宰先锋！”

“那是意外！”苏寒的声音提高，键帽在掌心留下红痕，“如果再来一次，我能用二技能抵消勾链伤害——”

“没有再来一次！”沈清雪终于爆发，战术笔摔在地上断成两截，“职业赛场只有一次机会，你以为陆川教练为什么总说‘稳扎稳打’？因为他见过太多天才——”她突然噤声，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。

空气里弥漫着粉笔灰的气息。苏寒弯腰捡起断成两截的战术笔，注意到笔杆上刻着“Lc”的缩写——那是陆川名字的首字母。记忆突然闪回：十六岁那年，他在网吧用露娜五杀，对面的鬼谷子玩家赛后加他好友，发来消息：“来星痕试训吧，陆川教练想见你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苏寒轻声说，将笔放在沈清雪面前，“我只是……不想被战术框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