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有人进山了?”
“好像是陈安!小暖往日就爱跟在陈安屁股后头耍,他肯定是不忍心看小暖一个人被抛在山里!”
“可我们村里的老猎户都对付不了狼群,陈安一个人进山,那不是去送死吗?”
......
沈槐诗紧紧攥着兜里那沓带着陈安体温的大团结,怔怔盯着陈安逐渐消融在雾中的背影。
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指甲都差点掐进了掌心。
她第一次对“结婚”这两个字,有了一股强烈的期待。
而刚刚还在忙碌的人们也都已经不约而同停下了正在做的事,看向了陈安离开的方向。
他们本来都在各司其职。
要么安慰着村支书,要么就是在到处找人帮忙,或是默默为陈小暖祈祷、祝福。
但当陈安走上那条雾气迷蒙的山路的时候,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坚定却孤独的背影。
村中明亮热闹,像个人间。
山上朦胧孤寂,似个地狱。
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陈安此举无异于孤身走进了地狱!
村口瞬间安静下来,一句奚落的话语便显得尤为刺耳。
“他那点本事,装什么大尾巴狼?拎把破侵刀充好汉,到时候搞不好又要给派出所的同志们添乱。”
众人转头看去。
他们这才看到,刚刚还在为陈家豪而焦急的陈启明已经恢复了老神在在的模样,正拿着根旱烟边吧嗒边奚落上山的陈安。
一旁抱着胸看戏的丁岚也跟着嗤笑一声:“老二闯祸,老大添乱,当爹的站旁边说风凉话。你们爷仨一个赛一个孬,还真他娘的有意思。”
冷笑罢,丁岚转身就走,回家睡回笼觉去了。
她和陈家豪父子俩的心态在本质上是一样的。
她压根不关心什么小女孩的死活,所以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说出奚落的话语。
她起个大早赶到村口也不是因为担心陈小暖的生命安全,而是担心陈家豪会不会被愤怒的村支书当场打死!
但这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爱情。
而是因为只要陈家豪没啥大事,他们两人的婚事便不会耽搁。
早点把这破鞋婚事坐实,她才能省得叫人揪着裤腰带说闲话!
而陈家豪跪在地上握紧了拳头,脸上已经因愤怒和奸计得逞的复杂情感而变得无比扭曲。
虽然陈安的几个巴掌,和丁岚这村妇毫不留情的嘲笑,让他在全村人的面前把脸都丢尽了!
但至少他把陈安诓进山里了!
这傻大哥,果然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好骗!
为了心里那点所谓的仁义廉耻和道德感,居然连自己的命都能不管不顾!
就陈安这样式儿的心态,上辈子就算他不害陈安,陈安的公司迟早也得有一天被他自己搞垮!
虽说他更想让陈安亲眼看到自己一步步爬到最高,将他踩在脚下狠狠羞辱的模样。
但现在事态紧急,他也只能让陈安先发挥一下自己的价值,替他送死了。
到时候虽然陈小暖死了,可他的亲哥哥不也葬身到山里了吗?
进山打猎本就有风险,到时候他也能算是半个受害者,谁还好意思把罪责全都安在他一个人的头上?
至于到时候肯定会有说这两个人都是他害死的流言蜚语。
那又怎么样呢?
他又不在乎!
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,他还是能正常结婚生子,靠着丁岚家里的能量一飞冲天!
等到他把丁岚这村妇的价值都榨干了,就把她一脚踢开!
等到那个时候,他也要像前世的陈安一样,想要什么美女就有什么美女!
如果心情好的话,他也不介意带着成群的美女去陈安墓前让他过过眼瘾。
也算是给今天替他死了的陈安一点小小的补偿。
想着想着,他蛤蟆一样肿胀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,仿佛已经置身于美女香花的簇拥之中了。
“小暖没管你叫过叔?还是没管你老婆叫过婶儿?能说出这种话,你还能算个人?”
老张猛然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陈启明夫妻俩,怒声道。
虽说他其实早就习惯了徐慧芝夫妻这一对儿奇葩。
但当看到他俩在人命关天的节骨眼上还在犯浑,饶是老张这样内敛的猎户也被气得不轻。
“就是!我只知道虽然陈安他娘是个后娘,但好歹还有个亲爹。我现在才看出来,你这亲爹当的还不如后爹呢!”
刚刚多嘴的老张媳妇儿也紧跟自家男人的话骂了起来。
自家男人在外面和人吵起来,当老婆的肯定是要为自家爷们儿说话的,这是个男人在门外的面子。
更何况,老张媳妇儿向来也对村里的小辈喜欢得紧,陈安更是她最喜欢的、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孩。
她本身就觉得陈安在他家里受了不少苦。
甚至他现在都以身涉险了,他的父母不光不为他祝福祈祷,甚至还暗戳戳诅咒,这让她也极为愤怒。
“说这么好听,刚刚怎么没见你们上山救人去?一个个不敢出头,现在倒是数落上我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