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堂主行事自有深意,弟子不敢妄言。”
礼遇冷眼看着明雪衣滴水不漏的笑容。她忽然轻笑一声:“好啊,那便替我们谢过褚堂主的'盛情款待'。”
“走了。”
祁夜行收剑入鞘,玄铁重剑在青石板上拖出一道细痕。
“这地方药香混着血腥气,闻着反胃。”
走出百草堂百米开外,段芜突然踹飞路边一颗石子:“装模作样的功夫倒是一流!那丫头袖口沾着褚令辞的血,当我们瞎吗?”
“他们要演就让他们演下去吧!”
众人回到酒肆时,暮色已沉。
段芜率先掀开朱漆木门,酒肆老板迎上来时,正撞见她脖颈间未愈的血痕。
“客官这是……”
“被野猪拱了。”段芜大喇喇往八仙桌旁一坐,“老规矩,十坛若下酒,再来盘酱肘子。”
迟浅踮着脚绕到柜台后,从酒柜深处摸出个青瓷酒壶,被江陵揪住后衣领拎回来时还在挣扎:“这是三十年的秋露白!”
“小孩子喝什么酒。”祝槿从药囊里取出药,“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口。”
沈临默默解下外袍,露出左臂被蛊毒灼出的焦痕。
礼遇突然按住她的手腕,指尖掠过那些暗红色纹路:“用我的雪魄花露。”
“你有伤在身。”沈临想抽回手,却被握得更紧。
“少废话。”礼遇打开玉瓶的动作带着惯常的霸道,“都受伤了,那就互相涂药好了!很公平。”
段芜啃着肘子突然笑出声:“两位要不要去开间房慢慢谈?”
沈临耳尖泛红,礼遇却若无其事地卷起她的衣袖:“楚轻姐若是眼红,不如也去找个道侣?”
“我才不——”段芜突然噎住,望着门口瞪大眼睛。
众人回头,见身着青衫的公子哥儿倚在门框上。
“这位兄台可是来讨玉佩的?”段芜舔了舔嘴角的油花,“不如坐下喝一杯?”
公子哥儿目光扫过满桌狼藉,最后落在段芜脖颈的伤口上:“姑娘可是在百草堂遇袭?”
酒肆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屋檐滴水声。
祁夜行的手按在剑柄上,温荼的伞骨发出细微轻响。
“这位兄台说笑了。”段芜突然嫣然一笑,“我们不过是出城踏青,被野狗抓了几道。”
“既是踏青……”公子哥儿抬手招来小二,“那就替各位添些下酒菜。”
“敢问公子名讳?”
“在下齐林傅。”
“原来是齐兄。”
礼遇突然开口,“这位公子可知,今日百草堂发生了什么?”
公子哥儿脚步微顿,侧过脸时晨光恰好照在他眼尾:“姑娘想听真话,还是想听江湖传言?”
“自然是真话。”
“那便等姑娘伤势痊愈,”他抬步走向二楼雅间,“三日后酉时,清徽门见。”
酒肆的木门在他身后合拢时,段芜突然把啃光的骨头往桌上一扔:“这人身上的药味,比褚令辞还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