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琅的望远镜扫过正在架岸防炮的混血佣兵,青铜炮身上的Voc标志还沾着南洋红土。
她把罗盘重重按在航海图上,指针正指着朱砂圈的月牙湾——三具系红绳的浮尸卡在珊瑚礁缝里,随浪起伏的手掌正指向登陆点。
了望塔突然响起三短两长的铜锣。
头一艘冲锋舢板撞上暗桩时,泡过海蛇毒的竹刺扎穿了水兵的牛皮护膝。
秦良玉反手劈断飞向主桅的火箭,燃烧的箭簇掉进海里时,蒸汽锅炉的轰鸣正好盖过土王的战鼓声。
\"放热气球!\"
她的命令被风吹得断断续续。
侦察兵在甲板上忙活着准备热气球,冒着危险爬进吊篮。
很快旗语传来消息:
海岸林子里藏着上千吹箭手,沙滩下埋着毒竹签。
施琅抹了把脸上的海水:
\"将军,要不要等风浪全停了?\"
秦良玉拔出锰钢剑,剑光在乌云里闪过寒芒:
\"传令蒸汽战船,开炮清路!\"
十六艘蒸汽战船排成楔子阵,红衣大炮的炮口慢慢压低。
头一轮齐射时,整个海面都跟着抖了抖。
炮弹尖叫着擦过浪尖,在沙滩炸出几十个焦黑大坑。
埋着的毒竹签被气浪掀上天,又像雨点般四散落下。
\"登陆艇准备!\"
秦良玉亲自跳上头艇,锰钢铠甲在雨里泛冷光。
包铜皮的登陆艇在浪里晃得厉害,舱里三十名藤牌手把湿棉被盖在盾上。
第二轮炮火撕开雨幕时,滩头突然飞出几百支毒吹箭——
那些抹了蛙胶的细竹管从棕榈叶间射出,大半都掉进海里。
\"上火油柜!\"
秦良玉的剑鞘重重敲在艇头铜钟上。
五个火器兵掀开防潮油布,黄铜喷火器在蒸汽压力下嘶嘶喷出火龙。
燃烧的松脂油贴着海面铺开,把水里的暗桩和毒藻全点着了。
十七艘冲锋舢板借着火墙往前冲,船头带链锯的撞角劈开漂着的巨木。
施琅在第二梯队举望远镜,看见先锋队的钢底战靴碾过发烫的沙子,燧发枪上的刺刀正挑飞从弹坑爬出来的土人士兵。
了望塔又响三短两长铜锣。
头一发迫击炮弹划着弧线掉进树林时,三十架木鸢机关从树顶弹起,那些泡过蛇毒的青铜鳞片在乌云下泛着绿光。
小艇冲上沙滩时,一支毒箭\"叮\"地扎在士兵胸甲上,箭尾羽毛直颤。
他面不改色折断箭杆,抬手一枪把树上的射手打下来。
\"散开!迫击炮掩护!\"
明军士兵三人一组背靠背推进,燧发枪的硝烟很快罩住整个滩头。
刺刀在烈日下交错成铁网,包铁战靴碾过暗红砂砾沙沙响。
二十丈外的浅水区突然炸起几丈高水柱,头批迫击炮弹带着尖啸砸进齐腰深的海浪。
有个年轻士兵踩中没炸的竹签,惨叫一声拔了出来。
他左腿在沙地上抽动,膝盖撞到火山岩时,断了的竹刺已经扎穿军靴。
三丈外躺着战友的尸体,年轻的脸正冲他扭曲。
\"烧了这破林子!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