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医馆，陈学文径直登上二楼，再次把自己关进办公室。

上线“零”急切地将几项任务一股脑交代下来，那口吻，那神态，分明带着几分交代后事的凝重。

钱有才之前提过，若是上线把自己的代号告知下级，这意味着组织已做好最坏打算，以防不测发生时工作能无缝衔接，通常做法便是下级顶替上级的代号，继续在黑暗中潜行。

陈学文坐在办公桌前，眉头紧锁，思来想去，当下最棘手、最迫在眉睫的，便是如何解决程子卿手里那份要命的档案。

替特高课在巡捕房安插眼线，这一招，藤原哲一打得妙啊，既是对他忠诚度的再度试探，又像一把软刀子，一点点逼迫他彻底倒向特高课。

虽说陈学文为打入日军情报机构，早已做了诸多铺垫，可此刻，他心里清楚，自己必须拿捏好分寸，绝不能显露出半分主动。

他把那本特高课的证件在指尖来回翻转，眼神逐渐陷入沉思，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。

这时，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，蔡晓娟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，悄然走进办公室。

“少爷！怎么了？看您脸色不太好。”蔡晓娟轻声问道，语气里满是关切。

陈学文苦笑着摇摇头，“你这称呼啊，一会儿少爷，一会儿陈医生，搞得我都恍惚了。”

蔡晓娟微微一愣，旋即反应过来，解释道：“这不是咱之前就商量好的嘛，有外人在，喊您陈医生，私下里，自然还是喊您少爷亲近些。是不是出什么麻烦事儿了？”

陈学文没直接回应，听到这话，反而笑了起来，随后随手将特高课的证件扔给蔡晓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