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!”
随着赵庆一声令下,原州城门在沉闷的“嘎吱”声中缓缓打开。
九支精悍的小队,如同九柄出鞘的利剑,从城门鱼贯而出。
他们并没有像传统军队那样结成厚重的阵型。
而是以松散却极具弹性的三三制阵型,迅速散开。
朝着哈撒尔泰那庞大的军阵发起了冲击。
哈撒尔泰见状,先是一愣,随即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。
“区区两千多人,也敢主动出击?”
“简直是螳臂当车,不自量力!传令下去,给我碾碎他们!”
巴勒部的骑兵如同潮水般涌了上去。
将这几支小猫三两只般的队伍一口吞下。
战斗一开始,哈撒尔泰就笑不出来了。
麒麟卫的战法,是他从未见过的诡异。
那些小队忽而集结,如铁锥般凿穿他的阵列。
忽而散开,化作无数尖锐的针,从四面八方刺向他的士兵。
他们打了就跑,跑了又来,如同草原上最难缠的狼群。
不断撕咬着巴勒部这头巨熊。
火铳的轰鸣声,利刃的碰撞声,士兵的惨叫声,战马的悲鸣声。
在原州城外响成一片。
巴勒部的骑兵虽然勇猛,但在这种闻所未闻的战法面前,却显得手足无措。
他们引以为傲的冲击力,在对方灵活的游走和精准的打击下,根本发挥不出来。
往往是他们刚刚组织起有效的反击。
对方却又像泥鳅一样滑走了,留下满地狼藉。
战斗从清晨持续到黄昏。
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战场染成一片血色。
哈撒尔泰站在帅旗下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引以为傲的六万铁骑,此刻阵型已经完全被打乱。
士兵们疲惫不堪,士气低落。
初步统计的伤亡,更是让他心头滴血。
他从未想过,自己会被区区两千多人。
用这种近乎戏耍的方式,打得如此狼狈!
而赵庆这边,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。
麒麟卫虽然战法精妙,但毕竟人数处于绝对劣势。
一天的鏖战下来,两千七百人的麒麟卫。
已经战损了近六百人!
每一个倒下的,都是他赵庆的心头肉。
赵庆站在城头,看着城外渐渐退去的巴勒部大军。
又看了看城下正在收拢的麒麟卫残部,眼神复杂。
这只是第一天,真正的硬仗,还在后头。
哈撒尔泰绝不会善罢甘休,而他的麒麟卫,还能承受几次这样的消耗?
夜色如墨,寒风卷着血腥味在原州城外呼啸。
巴勒部的营地里,篝火燃得噼啪作响,却驱不散笼罩在士兵心头的寒意。
汗帐之内,哈撒尔泰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案几。
青铜酒爵和烤羊腿滚落在地毯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废物!通通都是废物!”
哈撒尔泰的胸膛剧烈起伏着,双目赤红,如同受伤的野兽。
“六万人!整整六万铁骑!竟然被两千多南蛮子打成这个样子!”
“你们还有脸回来见我?!”
帐下的几个千夫长噤若寒蝉,低垂着头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
白天的战况,他们亲身经历,那种憋屈和无力感。
至今想起来都让他们心有余悸。
赵庆的军队,就像一群跗骨之蛆。
打不着,甩不掉,却能一口口啃噬掉他们的血肉。
“大汗息怒……”
一名年纪稍长的将领鼓起勇气,声音干涩地说道。
“赵庆的战法太过诡异,我等……我等从未见过如此刁钻的打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