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符语者”沉默了片刻,斗篷下的阴影似乎晃动了一下。他抬起头,仿佛透过黑暗在凝视着林琛,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……苍凉:“我们?我们是一群……被‘火焰’灼伤,在灰烬中寻求复仇与公道的可怜人罢了。”
这句话模棱两可,充满了暗示,却又什么都没有明说。
“林仵作,”符语者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异常严肃,“你已经因为冰窖之事,被鬼市和太医署内部的某些势力盯上了。你拿走的那些东西,远比你想象的更加重要和危险。你现在的处境,非常不妙,需多加小心。”
他后退一步,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!”林琛叫住他。
“符语者”停下脚步,却没有回头。
“你似乎……对我了解很多?”林琛试探着问道,“包括我的一些……秘密?”
“符语者”的身形顿了顿,他缓缓转过半边身子,斗篷的阴影下,似乎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在审视着林琛。
“你身上的秘密,远比你想象的要多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“那面骨镜……它带来的,或许是机缘,或许……是更大的灾祸。林仵作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话音落下,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晃动,没有走门,而是直接融入了墙角的阴影之中,几个呼吸间便彻底消失不见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废弃的院落里,只剩下林琛独自一人站在冰冷的月光下。夜风吹过,带来远处更夫梆子的声音,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紧握的短刃,又摸了摸怀中那冰冷的药剂和粗糙的羊皮纸。
尸蛰香的恐怖用途……陈五被医正韦良用三日散毒杀……太医署与鬼市的深度勾结……神秘莫测的“焚心令”组织……以及,“符语者”最后那句关于骨镜和自身秘密的警告……
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惊涛骇浪般冲击着他的大脑,让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而黑暗的漩涡中心。每解开一个谜团,都会引出更多、更深的谜团。
每前进一步,都伴随着更大的危险。
前方的道路,已然被浓重的迷雾和无尽的杀机所笼罩,更加凶险莫测。他必须尽快消化这些信息,制定下一步的计划。抓捕韦良,将是打破僵局的关键一步,但也必然会引来鬼市和太医署内部势力的疯狂反扑。
而那个“符语者”,以及他背后的“焚心令”,到底是敌是友?他们在这盘棋中,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?
还有那面阴阳鱼骨镜……它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?
林琛抬头望向被乌云遮蔽的夜空,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压力,如同山岳般压在了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