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青山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,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。他解下腰间皮绳,将镇山钉牢牢绑在右手上:\"给我一炷香时间。\"
洞内的温度高得反常。陈青山的鹿皮靴底很快被烫得发软,每走一步都在冒着青烟。岩壁上的金纹像是活物般蠕动,时不时伸出细长的触须,试图缠绕他的脚踝。镇山钉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青光,钉尖指向洞穴最深处的一个石台。
石台上放着一块拳头大的赤金,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。陈青山刚靠近,那块金属突然\"睁\"开了——是的,睁开了,它的表面裂开三道缝隙,露出里面熔岩般的核心。一种诡异的嗡鸣在洞中回荡,像是千万只蜜蜂同时在振翅。
陈青山举起镇山钉,突然发现钉身上的纹路与赤金表面的纹路完全吻合。就在他愣神的瞬间,赤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,一股热浪将他掀翻在地。洞顶开始崩塌,碎石如雨般落下。
\"青山!\"那日苏的声音从洞口传来。陈青山咬牙爬起,镇山钉狠狠刺入赤金表面。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,赤金表面的光芒突然凝固,接着像退潮般缩回核心。陈青山趁机将它抓起,入手的分量轻得反常,仿佛捧着一团凝固的火焰。
洞外的天空已经变成了金红色。当陈青山踉跄着冲出洞口时,远处的二道白河突然沸腾,河面上飘起一层金属光泽的雾气。老萨满跪在地上,用骨铃在泥土上画出一个复杂的图案:\"快!把它按进阵眼!\"
陈青山将赤金按在老萨满指定的位置。就在接触的瞬间,镇山钉突然变得滚烫,钉身上的纹路全部亮起,与地上的图案完美重合。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们为中心扩散开来,所过之处,那些疯狂生长的金纹立刻凝固、褪色,最终变成了普通的矿石纹理。
屯子里的狗停止了吠叫。二道白河恢复了平静,河面上的金属雾气消散无踪。陈青山摊开手掌,那块赤金已经变成了暗沉的褐色,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。
\"金脉睡了。\"老萨满长舒一口气,\"但种子已经醒了。\"
那日苏接过那块看似死寂的矿石,突然轻呼一声——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,矿石最深处仍有一点微弱的红光,像是一只沉睡的野兽的呼吸,缓慢而规律。
陈青山望向仙人洞深处。他知道,这只是一个开始。当他把镇山钉重新系回腰间时,钉尾的铜铃无声地动了一下,仿佛在预示着什么。远处的长白主峰上,一缕金红色的烟正在升起,在湛蓝的天空中显得格外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