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久闻刘先生手艺精湛,今日得以一见,果然是名不虚传。”袁绍微笑着说道。
刘备谦逊地笑了笑:“谬赞了,在下只是粗鄙的手艺人罢了。”
“哦?”袁绍的目光落在刘备手中的鞋面上,“这针脚如此精细,想必非同一般之人能及。”
刘备微微一笑:“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。”
袁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,他微微扬起眉头,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,说道:“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?”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世家子弟特有的自信与傲气。
刘备面对袁绍的提问,神色淡然,他轻轻摇了摇头,语气平静而坚定:“幽燕地界多豪强,今日劫道的姓张,明日设卡的姓李...”忽然抬眸直视“贵人姓甚名谁——与谋何干?”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淡泊与从容,仿佛世间纷扰皆与他无关。
袁绍身后亲卫的环首刀同时出鞘半寸,寒芒映得刘备瞳孔微缩。
袁绍并未因刘备的淡然而有所不悦,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:“我姓袁。”
刘备闻言,轻轻一笑,接话道:“我知道,四世三公的“袁”嘛。巧了,我还姓刘呢!”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,似乎在提醒袁绍,他也是出身名门,并非寻常之人。
袁绍心中暗赞,果然敏锐。他故意道:“刘兄在此卖鞋,未免大材小用。观你谈吐,不像没读过书的。”
刘备手上动作不停,淡然道:“家道中落,只能靠手艺谋生。读书识字,不过是幼时家母教导的一些皮毛罢了。”
许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:“主公似乎对此人颇为看重?不过是个没落宗室罢了,连族谱都未必能查清楚。”
“中山靖王之后,孝景帝玄孙。”
“二十代族谱要背吗?你祖父刘雄举孝廉任范县令,父亲刘弘...”
“袁公,耳目果然比传闻更可怕。”
“袁公为何而来?”
“听闻玄德才学出众,武艺超群,正所谓英雄出少年啊!”
“如今朝廷昏庸,宦官专权。我意欲整顿朝纲,扫除奸佞。玄德既有经天纬地之才,何不助我一臂之力?”
“袁公谬赞了。刘某不过一介草民,只想过些安分守己的日子。”
“哈哈!”袁绍放声大笑,“玄德此言差矣!当今之世,岂能有真正的隐士?我看玄德胸怀大志,怎肯甘为人后?”
“实不相瞒,”刘备拱手道,“刘某幼年失怙,家境贫寒。早年在家乡贩卖草鞋、编织竹席度日。虽略通文墨,却无心于功名利禄。”
“哎!”袁绍摇头叹息,“玄德可知?当今朝廷宦官专权,外戚横行。像你我这样的忠臣义士,正是施展抱负之时啊!”
话音未落,一阵北风刮过,卷起了路边的树叶。
刘备望着远处的天空,神色微黯:“正因如此,刘某才不愿涉足官场。宦官当道,贤良遭贬。若刘某贸然入仕,只怕会重蹈前人覆辙。”
“玄德此言大谬!“袁绍正色道,“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宵小之辈把持朝政,才更需要有识之士挺身而出!我袁绍愿为玄德铺平道路,助你成就一番事业!”
刘备心中暗暗叫苦。这袁绍果然不是善茬儿,分明是要拉拢自己作为棋子。若此时推辞太过决绝,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。
“袁公的好意刘某心领了。只是刘某性情驽钝,实在不适合做这刀笔吏的活计。还请袁公见谅。”
袁绍的目光中闪烁着失望的神色,他轻轻摇了摇头,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:“既然玄德执意要偏安一隅,我也不好强人所难。”
刘备微微低首,心中暗自庆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