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辽东尚有八旗俘虏数万,若尽数诛杀,恐损天和;若放任不管,又恐生乱。臣请仿效汉之‘徙戎’,将其编为‘工程营’,开河修路,荒原垦田,以赎其罪。”
“陛下,臣建议将部分女真遗民分散安置,不得聚居,以防串联。”
“臣建议废除辽东旧有的军事卫所制,改设‘辽东行省’,下设辽阳、广宁、开元三府,仿照内地行省模式,由朝廷委派巡抚、布政使、按察使等文官管理,强化中央集权。”
“臣觉得移民之事,户部务必加紧。传旨各州县——凡愿迁辽东者,授田三十亩,免赋三年,官府助其建房、供耕牛、种子······”
“······”
君臣如此反复讨论,经过数次会议,开发辽东有了一个崭新的蓝图。
辽东之事,五年为期。
五年之后,辽东不再是边陲荒地,而是大明的粮仓、铁壁。
······
临近年关,各处的百货商场和平价粮行供货量增大,每隔几个时辰,朱由检就得在仓库补货。
为辽东和平过渡,朱由检从商城购买三百多高级、中级政务人才,做为地方官员,迅速赴任。
同时在辽东地区开设五十多个百货商场和平价粮行,确保物资供应。
忙忙碌碌中,年关近了。
······
腊月二十六的北京城,寒风刺骨。
阳武侯府邸内,薛濂正与几位勋贵围坐在暖阁里,炭火映红了他们阴晴不定的脸。
眼看着半个月期限到了,大多勋贵自纠自查报告都有了处理结果,并且刊登在《大明日报》上。
唯独薛濂等八家没有处理结果,他们不免有点心慌,聚在一起商讨对策。
“明日就是最后期限了,唯独没有我们几家的处理结果,薛侯爷,您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?”
郭培民捏着酒杯,忐忑不安道。
“慌什么?我们祖上哪个不是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的?陛下年轻气盛,搞这出自纠自查,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。”
薛濂慢条斯理地呷了口热酒,嘴角扯出一丝冷笑,“再说了,咱们又不是没有迎合朝廷。该交代的事交代了,该送进去的人也送进去了,还想让我们怎么样?”
“大概是衙门封印了,谁都在休假,陛下趁此机会,对我们轻拿轻放······”
永康侯徐锡登插了一嘴,可这猜测连他都不相信。
他们确实交上了自纠自查报告,却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错,还有无足轻重的恶仆。
朝廷不处理,明显是嫌他们没有坦白的诚意,但这些有顽抗心理的人,再加上心存侥幸,自动忽略了这一层。
“是不是我们交上去的那些······”
有人刚开口,就被薛濂打断,“这些足够了。陛下难道真敢动我们这些功臣之后?那天下勋贵岂不寒心?”
“阳武侯说得有理,明日是最后期限。过了明日,朝廷若继续沉默,标志着就没事了。”
“对!咱们等,看陛下能把我们怎么样。”
“干杯!今日咱们一醉方休。”
······
薛濂的小儿子薛蟠揉着宿醉的脑袋,从床上爬起来,穿戴整齐就往外走。
他年方二十,生得高大俊朗,却因从小娇惯而性情暴戾。
“小侯爷,老侯爷吩咐过,没有他的允许,任何人不得出门······”
门子陪着笑,小心翼翼地提醒。
“滚开!小爷我闷得慌,出去透个气就回来!”
薛蟠踹了门子一脚,骂骂咧咧道,“你敢告诉我爹,回头就弄死你。”
门子无奈,只能乞求这位小祖宗不要惹事。
薛蟠直奔武定侯府,叫上郭小侯爷去了怡红院。
憋在家里好些日子,薛蟠还不好好潇洒潇洒。
美人作伴,烈酒入喉,早将家中嘱咐抛到九霄云外。
······
“侯爷,大事不好,小侯爷被顺天府衙抓走了······”
薛濂正在书房看书,用这种方式来消磨忐忑的心情。
听到这个消息,书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脸色瞬间惨白,“这个逆子!偏偏在这节骨眼上······备轿,去顺天府。”
他清楚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,得赶紧把儿子捞出来。
到顺天府衙门口,薛濂碰到郭培民,愕然道:“武定侯来此何干?”
“犬子被顺天府抓捕,我来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