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班都是一男一女两名班长、暂时不分正副、试用一段时间后再正式选举产生。
这三个班六位班长囊括了工农兵的履历,全部都是共产党员;会上下发了各班学生花名册、各班编组和正副代组长的名单。
霍书记提出:明日召开76年级开学典礼和全年级大会的纪律要求:
第一按照班组秩序要列队进场、指定位置就座;第二会前唱歌、会议期间保持肃静认真笔记、不得讲话随意走动;会后统一按秩序退场。
下一步准备到革命老根据地去开门办学,进行入学的革命传统教育,通知大家要做好思想准备。
曾副书记宣布了大学生的有关待遇和学校的有关规定:
伙食标准每月13.5元、不带薪的学生由国家发给。
旅差费回单位报销,无单位者自理;有生活补助、分定期和临时两种。
还有奖学金评定制度、粮食定量每人每月33斤。
医疗费每人每月1.5元、学校有医务室、地点在办公楼101室。
学生宿舍分男生楼、女生楼。
男生宿舍7人一间、每个宿舍配备2张课桌四个凳子;女生宿舍12人一间、女生宿舍多2张课桌;宿舍房间照明一室2支日光灯、有用电灯泡的房间、25瓦换成40-60瓦。
按照规定,晚上10点熄灯。锅炉房每天供应开水3次、温水一次、吃饭排队凭饭菜票购买。
晚上个人不要随意外出,本市区学生周六可以请假回家。
霍书记宣布学生班干部名单时,忆江南快速地扫视了一眼,今后三年要相互配合工作的那位男班长。
那人年龄不大、皮肤黝黑相貌端正、中等个头、有一点点驼背;这种“撮箕背”往往是两种可能造成的,一是运动员,打篮球的那种;还可能是耕作劳动形成的。
此人此时满脸涨得通红、一副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表情,坐在斜对面连头都没敢抬起来。
“咦,这个人挺老实的嘛”这是忆江南第一印象。
其他几位班长都是第一次见面、只有三班的女班长赵冬梅、报到时见过面,两人视一笑。
还有一位男同学,高高个子浓眉大眼国字脸型、说话带着浮州本地方言的口音、一副忠厚长者的模样。
曾书记在旁边悄悄地提示:“他叫陈景顺、是本学院卫校时期的中专毕业生,在浮州市医院工作;准备提名为一班第三组组长”。
正巧,陈景顺也在打量着忆江南,觉得这位女班长端庄秀丽、目光清亮面带微笑、看上去十分干练、很是随和亲切、不难相处的样子;两人目光一个对接,都笑着点头示意算是打了一个招呼。
两位书记挑选出来的男班干部、看上去都是忠厚老实的模样;女班干部都是比较热情利落的人;只凭研究个人档案就能选出各班代理班组长,这用人的经验必定是十分老道。
霍书记宣布:“各班班长自行熟悉,碰头研究各班的工作,散会”。
一班的倪子祥、忆江南、陈景顺三人,站在走廊里楼梯口处匆匆忙忙说了几句话。
决定当天晚上召集已经报到的男女同学分别开个见面会,尽快熟悉起来;再把明天年级开大会的要求和下一步有关“开门办学”的事情通知下去。
倪子祥满脸愁云密布、提出来:“这个班长我干不了,没搞过;原先在学校也只是一个副班长,上面还有一个女班长;明天开大会要排队叫口令我就不会,忆班长你来叫队吧?”
老陈同学也很客气说道:“忆班长,你当过兵,你来集合队伍比较合适”。
忆江南回答:“集合队伍第一次亮相,我作为副班长不好喧宾夺主吧?我来配合你们二位,保证完成列队任务”。
按照书记宣布代理班长名字的先后秩序、她已经自觉定位做好副职,努力配合班长工作。
简短两三句话,三人表了一个态,马上就开始落实晚上的同学见面会。
忆江南往女宿舍走着,感到心情愉悦,心里想着:“这两位男同学,看起来合作会比较顺畅;只要班长大胆得力,我有信心保证密切配合”。
对这样的学习和工作环境,忆江南还是挺乐观的。
一班有28名男生,分别住在306、307、308、309两南两北四个宿舍里;他们借了年级办公室作为会议室。
倪子祥陈景顺主持一班男生的见面会,男同学纷纷自我介绍、开会非常很热闹,其中住在306室的一组男生最是活跃。
他们7个人才认识1天,在何庆之同学的倡议下,居然以年龄为序成了“把子兄弟”。
屠金荣,28岁的乡卫生院医生、中专毕业生、已婚人士、带工资上学的。
他个子很高、弯腰驼背全身和肢体都处于松散而灵活的状态;成天叼着一根香烟忙着吞云吐雾;据他说“乡下的医生从来不需要买烟,老乡们送的就抽不完”,所以他习惯性地在耳朵上面夹着1支香烟;他戴着一副旧的黄框近视眼镜、有那么一点玩世不恭、喜欢开一点不伤大雅的“黄腔”玩笑、是这个宿舍里当仁不让的老大哥。
张国梁,25岁,初中毕业下放7年的上海知青,高而黑瘦有点驼背,还留着两撇小胡子有点显老;很多同学都以为他快30岁了其实他才25岁,如果不是在学校里相遇,仅看外貌很容易误会他是社会上的“流子”;他成了宿舍老二。
沈玉其,24岁,中专毕业、入校以前是外科医生,带工资上学;在市级医院担任过团委书记工作,身高大约有1.8米以上;说话慢条斯理跨着大步慢腾腾走路,很有点上海人的周到圆练、是班委人选之一、他是宿舍老三。
杨维炬,24岁,高中毕业回乡知青四年、他是一本正经地穿着中山装、梳着二八分头走进学校的;此人坐姿端正沉默寡言,被宿舍老大取笑为“老干部”,他成了宿舍老四。
何庆之,23岁、党员、中专毕业生,是县级医院的重点培养对象、带工资来上学的;他很热情讲义气,是组长人选;排宿舍老五。
洪祥笙,23岁,中专毕业、省城着名大企业职工医院医生,带工资上学;他浓眉大眼大嗓门一口洪州普通话、西装革履穿着皮鞋梳着背头打了发蜡走进学校的;令人肃然起敬被取外号“教授”、他是班委人选之一、排行宿舍老六。
倪子祥22岁、高中毕业下放知青3年;看上去他是一个很内向少言的人,就成了宿舍的小老弟。
他们这个宿舍的同学文化程度最高,只有一人是初中毕业、其他的同学全部都是中专生和高中生。
男同学当中,还有陈景顺、苏志理、陆远良都是带工资来上学的已婚人士,都是“孩子他爹”了。
带工资上学的男同学当中,有一个身量不高的程光明,煤矿工人、每月不算补贴、基本工资最少有43元;成为一班18位带工资学生当中的“高薪”者,大家都很羡慕他,说他是“个头矮小,工资高大”。
这个年代,上班工龄超过5年,派出长期学习1年以上,才能带工资学习。
齐建设,校启荣在建设兵团干了6、7年,很幸运可以带工资上学了。
要知道,农村生产队的一个强劳动力一天只能记10个工分、男知青大多每天只能7、8、9个工分;到了年底交完公粮,分配完了口粮,再把生产队所有的收入合并、才能计算出每个工分能值多少钱;一个劳动力一年要是能分配到100元现金,那就算很好的生产队了。
有一些生产队,因为没有林副业和多种经营、工分值太低了,年终分配几乎就没有多少现金,甚至有的还要倒贴挂账。
这个时期的农村、很是困苦贫穷。
还有一些男生,比如上海知青张好男和张国梁已经下放插队6、7年、林志高回乡8年、周其山士兵退伍刚进工厂、章广田高中毕业当生产大队的赤脚医生5年、邹庆弟调入单位时间太短,回乡知青祝福安、裘务实、薛长贵、屈建国、张义民、倪丘等、他们都不能带工资上学。
许多上海知青或者插队知青都已经是25、6岁了,还要靠父母亲补贴生活费和回家探亲往返的路费。
男生第一次见面座谈会,只有白开水和香烟,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,这些同学大多数都是谈笑风生喜笑颜开。
用张国梁的话来说:“我们感到庆幸、终于搭上了最后一班车,脱离了农门、走进了大学的校门。
在学校三年,起码是不要学费、吃饭看病国家全包、终于有盼头了;最多再熬三年,我们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、不需要再向父母亲伸手要钱了”。
他是有感而发的,他来上学,他的未婚妻还在农村,是一位民办教师。
男同学们总是会自觉地、更多的承担起社会和家庭的责任,5尺男儿再向父母亲伸手,心里真不是滋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