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璃的银铃适时炸响,青烟裹着硫磺味腾起,熏得人睁不开眼。
刘将军的亲卫趁机挺枪突刺,盾阵后的弩手为避锋芒纷纷后退,龟甲阵生生被撕开个缺口。
\"旗手!\"秦侍卫的低吼混在混乱里,王侍卫的飞爪已经甩出,精准勾住房梁垂落的帷幔。
两人借着冲力凌空跃出,像两只夜枭扑向玄色狼头旗。
旗手正挥旗大喊\"稳住阵型\",忽见两道黑影袭来,慌忙抽刀格挡——可他忘了,甲胄越重,动作越慢。
秦侍卫的短刀划过他脖颈时,他甚至没看清刀刃的方向。
玄色狼头旗\"啪\"地坠地,赵将军的脸色瞬间煞白。
没了指挥的玄甲军彻底乱作一团,有人往回撤,有人往前冲,自相残杀的刀枪声响成一片。
\"反击!\"沈清欢挥起玄铁剑指向门外,刘将军的亲卫跟着吼出声,刀枪相撞的脆响里,玄甲军开始溃退。
司墨趁机将皇帝背起来,王公公揪着他的衣角往暗阁跑,白璃抱着账本跟在最后,发间的珠钗被烟火熏得乌黑,却仍亮着倔强的光。
胜利的欢呼刚在喉头打转,沈清欢突然听见身后传来\"咔\"的一声。
那是麻绳断裂的声音,比刀剑更让她寒毛倒竖。
她猛地转身——云无咎不知何时挣开了束缚,他原本被捆成粽子的双手此刻垂在身侧,腕间还挂着半截带血的麻绳,显然是用藏在指甲里的刀片割断的。
而他的目标,正是刚刚被司墨放到龙椅上的皇帝!
\"小心!\"沈清欢的喊声响彻书房。
云无咎的匕首已经抵住皇帝咽喉,他抬头看向她,一贯儒雅的脸上此刻爬满癫狂:\"沈清欢,你以为赢了?
这天下,从来不是你们这些棋子能定的——\"
沈清欢的琵琶\"当啷\"落地。
她看着云无咎眼底的疯狂,突然想起他幼时在乐坊替她挡鞭子的模样,想起他教她调琴时说\"琴弦要绷得紧些,才能弹出惊雷\"。
可此刻,这根绷得太紧的弦,终究是断了。
玄铁剑在她掌心发烫。
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在云无咎动手前冲到近前,不知道这柄司墨的剑是否能割断他的狠戾,甚至不知道皇帝颈间那道血痕,会不会成为她这一世最大的遗憾。
但她知道,这一次,她绝不会再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