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冰箭如暴雨般倾泻而下，土忍们的惨叫声回荡在山谷间。天沐颜一边追赶一边射击，直到查克拉耗尽，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往嘴里丢了枚补充查克拉的药丸。满地的尸体和冰雕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，而她的冰晶弓上，还挂着尚未融化的血珠。

“过来。”日向夫人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。天沐颜转身时，看见母亲正用布条裹住流血的手腕——不知何时，她为了保护民夫，小臂被岩忍的忍术划开道伤口。夫人从腰间摸出颗止痛药丸塞进她手里，指尖蹭过她冻红的耳垂：“杀人容易，救人难。你父亲若知道你能用弓箭护住族人们......”她忽然抬头望向天际，“看，火之国的信号烟。”

天沐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，只见东南方的云层里，正浮着三团摇曳的橙光。那是火之国军队赶来的援军。民夫们忽然爆发出欢呼声，有人跪在地上亲吻积雪，有人抱着牛车轱辘掉眼泪。日向桃子不知何时蹭到她身边，攥着她衣角的手心里全是汗：“大小姐，等回村我能跟你学射箭吗？我想保护族人们......”

“当然能。”天沐颜蹲下身，用袖口替这个与自己一般大的族人擦掉泪痕。她的指尖触到怀中的族徽，忽然想起千手保平书房里那幅字——“弓为骨，心为魂”。远处，日向夫人正在指挥族人重新绑扎棺椁，银发上落满雪花，却仍能精准地说出每具棺木该用几根藤蔓固定。

少女站起身，冰晶弓在手中发出阵阵寒气，对着族人们道：“等回了木叶，我会在家族演武场支起靶子。想学射箭的可以找我。”

“还有我！”这里最小的分家族人，年仅八岁的日向满勒举着扁担跑过来，布褂子上沾着草屑，“我想学怎么用弓箭，想如大小姐一样神武.....”他的话被哄笑声打断，却见天沐颜认真点头：“好，我教你，但一定得认真学哦。”

日向满勒高兴的道：“我一定努力用心学习，绝不让大小姐失望。”

日向桃子忽然拽了拽她袖子，指着远处路边一棵被冰箭贯穿的歪脖子树：“大小姐，那冰雕里的人手里攥着什么？”天沐颜开启白眼望去，只见那土忍掌心露出半截布条，上面用写着“日向队伍的远送路线”。她伸手扯下布条塞进怀里，看来有人透露了我们回村的路线与时间。这时她听见母亲在前方唤她：“沐颜，我们该出发了。”

少女应了一声，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向前走去。六千具棺木在身后绵延成白色的河，而她知道，在这些冰冷的棺木之外，还有二百二十七个活着的族人正揣着希望往前走。

车队重新上路时，雪停了。日向夫人骑着马走在最前头，白发在风中扬起，像一面不会弯折的旗。天沐颜走在队伍中间，听着民夫们七嘴八舌地议论“大小姐的箭能穿三堵墙”“大小姐的弓箭可射三千米远击杀敌人”，忽然觉得心口的空洞被什么东西填上了。她摸出天翼给她打造的弓，指尖抚过刻在弓臂上的“冰”字，远处的火之国城墙已露出飞檐一角，在夕阳下泛着暖金的光。

冰晶弓在她肩头晃出细碎的光，像撒在雪地上的星星——那是父亲留给她的星星，也是她要教给族人的，能照亮黑夜的星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