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内无人在意江时叙的得意,江凌言坐在江昭对面,他淡然睁眼,视线扫过江昭,慢慢看了个遍,隐晦的在她眼角发现一抹红。
他五指微微蜷起,眼底闪过一丝冷肃。
哭了?
江凌言看着江昭一言不发的模样,他垂下眼沉思。
江昭第一次来江家时,他并不在府上,只是听闻江时叙犯了错,冒犯了幼弟,被罚了家法。
他自然知道江时叙毛躁的性子,并未放在心上。
而此后每次江时叙在他面前提起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时,他总是面露厌恶,言语间是毫不留情的贬低。
可江凌言也看得分明,在他第一次见到江昭时,她怯生生地朝江时叙喊了一声“哥哥。”
江时叙嘴角有过一丝扬起,眼中的欢喜难以掩饰。
但,他要面子,四周都是人,江昭则是他嘴里贬低许久的“傻子”。
所以江时叙黑下脸,将江昭一把推倒在地。
“你也配叫我哥?”
江凌言冷眼看着,看着江昭像一只小兽,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探出头来,又被人狠心打散这仅有的尊严。
她看似没什么反抗,却在心底给所有人记上一笔。
而后一步步疏远,能避则避。
江凌言从前对此不屑一顾,他厌恶与人接触,江昭也不例外,若是能因此不靠近,那也是好事一桩。
可今时不同往日,江凌言凝视着江昭的侧脸。
她好似从来就没把自己当作江家人,只要可以,她随时都能抽身离开,不留下一点痕迹。
这不行。
江凌言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和江昭说清楚,伤害过她的人是江时叙与自己无关。
她不能滥伤无辜。
马车晃晃悠悠,前行的速度很快,等到了江府,江时叙都还在侃侃自谈。
江昭抱着书箱一言不发的朝府中走。
江凌言下车时淡淡地瞥了一眼江时叙,随后紧随江昭其后。
直到她快要到自己的院子,江凌言才伸手拦住她。
江昭抬起头,用眼神问他。
有何贵干?
江凌言漆黑的眼眸深沉无比,他看着江昭,淡然开口。
“今日晏大人与你,还有太子,可是发生了什么?”
江昭目光一顿,她再次抬眸看着他。
“未曾。”
江凌言眯了眯眼。
“什么都未曾发生?”
“是啊,晏大人…体谅我病假,免了抄书就这样,而太子,我并没有见到他。”
江昭看着江凌言的双目,丝毫不退缩。
她想隐瞒,江凌言自然不会逼问,他更在意另一件事。
“按照辈分,你该同灵玄一般,唤我一声兄长。”
听见他这么说,江昭大脑有一丝宕机,而后反应过来,毫不掩饰地朝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。
“二公子,我记得幼时曾听过一句话。”
“说我不配叫你们兄长,不是吗?”
果然,他误会了。
江凌言再次看向江昭,他眼中是纯粹的黑,满是认真,启唇纠正。
“这是江时叙说得,与我无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