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大郎等人跟着燕顺走了一段,绕了一圈,分批次回到客栈,以掩人耳目。
连续两天浴血奋战,杨再兴的后背已被血水浸透,十多处伤口像咧开的毒蛇嘴巴。
武大郎蹲在杨再兴床榻前,亲自给他缝合伤口。
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少年紧绷的脊背瞬间弓成满月。
武大郎轻声说道:“忍着。”
柴修蕊捧着铜盆的手剧烈颤抖,盆中清水转眼被染红。
她脸色惨白,恨不得闭上眼睛。
杨再兴牙齿都快崩裂了,眉头拧成了疙瘩,额头上大汗如雨,却始终没有吭出一声。
真是一条硬汉!可他才十六岁,还是一个半大的娃娃!
缝好伤口之后,武大郎又细心地给杨再兴上了金疮药。
金疮药触到伤口时,杨再兴热泪盈眶,恍惚看见花荣在篝火旁研磨草药的身影。
“武大人……哥哥……再兴……感激不尽!”他的声音十分微弱。
武大郎拍了拍杨再兴的手,关切地说道:“你年轻,伤口好得快!
养好了伤,才能去找你的花荣哥哥!”
“武大人,我哥哥他……”杨再兴欲言又止。
武大郎安慰他:“清风山易守难攻!你放心!花荣兄弟不会有事的!”
他深知,杨再兴是一匹烈马,只能慢慢驯!
必须将他从花荣的阴影下拉出来,让他像武松、鲁智深等人那样,成为自己人,而不是花荣的依附!
他叫来张青,让他带一队人马前去打探消息,并给了他一封亲笔信,要他转交宋江。
花荣很重要,不容有失!
……
窗外的梆子敲过二更,武大郎正在盘算下一步的计划,忽然听到门外传来靴底碾压楼板的轻响。
他抬起头,只见史进推门走了进来:“什么事?”
“哥哥,方才小人出去巡逻,抓到几个奸细。”
史进说着,命人将那几个黑衣人押了进来。
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扑通跪下:“好汉……饶命!”
“说!你们是什么人?”
“小人是慕容使君的仆人……”
“慕容老贼?他派你们来干什么?”
“……”
史进上前,一脚踢在那人屁股上:“不说,爷爷割了你!”
说着,拔出短刀,架在那人的脖子上。
那人感觉脖子上一凉,吓得瑟瑟发抖:“小人……奉老爷之命,去给黄都监送信……”
“黄信?东西呢?”
那人颤抖着掏出一封信,一块腰牌,双手递给武大郎。
武大郎接过一看,顿时哈哈大笑:“这慕容老贼真是够意思,缺什么就送什么!”
说着,将信递给史进。
史进直接念了出来:“秦统制阳气太炽,老夫惧热,君之所知也!
秦统制明日将射猎清风山,不知都监病体如何?能骑马射箭否?
青州统制之印,老夫权掌数日,唯待都监痊愈耳!丙去!切切!”
史进念完,万分不解地看着武大郎:“哥哥,这慕容老贼云山雾罩的,是什么意思?”
武大郎笑道:“丙去,就是阅后即焚。慕容老贼要对秦明动手了,勾搭黄信反水呢!”
“啊?”
史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:“秦明不是青州的统制吗?这……”
武大郎说道:“秦明掌管着上千兵马,慕容老贼恐他尾大不掉,心生忌惮。
秦明这次攻打清风山,兵力定然不多。如果黄信称病不出,秦明孤军入山,便是送死。
秦明若败,慕容老贼正好夺了他的兵权。现在明白了吗?”
史进豁然开朗:“好阴毒的计策!哥哥,那我们怎么办?”
“将计就计!”
武大郎说道:“除掉这几个狗奴才!让施恩去清风寨走一趟。明日,黄信必病!”
黄信一“病”,秦明孤枕难眠,再暗中加把劲,梁山的“五虎上将”,就成囊中之物了。
不过,这舞台必须交给宋江。
清风寨内,黄信独自喝着闷酒,愁眉不展。
清风山众人已经撤退,但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。
他多想漂漂亮亮地打个胜仗再回去!
可手下只有不到两百残兵,权衡来权衡去,最后还是不敢追击。
这时,探子回来禀报:刘高、巫构被杀!宋江、花荣逃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