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个消息,黄信差点晕死过去!
如果刘高成功,他就算打了败仗,慕容彦达也不会拿他怎么样,甚至还能获得奖赏。
可现在,刘高已死,宋江逃脱,他这个诱饵显得毫无意义!
本以为唾手可得的功劳,最后竟然是一场空!
如此回去,慕容彦达那里他无法交代!
“咣当”一声,一个酒坛子被摔得粉碎,酒水四溅。
他拔出丧门剑,狠狠一剑砍在柱子上,入木一寸有余。
“苍天!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黄信!”
他瘫坐在地上,目光呆滞,月光透过窗棂,在他背上投出牢笼般的栅栏影。
三更时分,亲兵来报,慕容使君派人来了。
黄信心头一紧,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慕容彦达刻薄寡恩,打了胜仗未必重赏,打了败仗一定重罚。
黄信急得团团转,他紧紧握住了丧门剑的剑柄——
要不,先下手为强?大不了去投奔梁山泊!
沉吟了一会,他又放了下来,事情还远没有发展到这一步!
“黄都监,你好大的官威!”
就在他踌躇不前之际,一个身穿夜行衣戴着黑面罩的男子闯了进来,正是施恩所扮。
在他身后,跟着三四个同样打扮的年轻汉子。
黄信心惊肉跳,心虚地问道:“阁下是?”
“奉老爷之命,拿你回去问罪!”
听到“老爷”二字,黄信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
眼前之人,显然是慕容彦达的仆人。如果来的是官差,那就凶多吉少了!
黄信满脸堆笑,躬身说道:“不知尊使夤夜造访,有何贵干?”
施恩大喝一声:“给我拿下!”
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。
“下官好歹也是一府之都监!”
“都监又如何?比安抚使还大吗?”
施恩冷冷说道:“你与秦明勾结清风山贼寇,故意买放宋江,还有何话可说!”
污蔑!赤裸裸地污蔑!
黄信火冒三丈,瞪着施恩:“尊使言辞凿凿说下官勾结清风山,可有证据?”
施恩毕竟当过牢头,一点都不露怯,针锋相对:“宋江跑了,这就是证据!”
“刘高押解不利,与下官何干?”
“这就巧了,宋江是如何逃掉的?”
黄信拔出丧门剑:“不要欺人太甚!你戴着面罩,不敢以真面目见人,莫非——
你就是清风山的贼寇!”
施恩一把扯下面罩,又从怀里摸出腰牌:
“黄都监,我家老爷的腰牌,你不会不认识吧?”
黄信接过腰牌,仔细看了几遍,确实是真的。
他哈哈一笑:“请尊使恕罪,是下官唐突了!
慕容使君有何指教,请直言?不必这样装腔作势!”
施恩哈哈一笑:“黄都监,果然是明事理的人!在下也只是试探试探而已。
既然这样,咱也打开天窗说亮话!”
说着,将那封密信递了上去。
黄信接过密信,扫了一眼,顿时脸色大变。
“这……”
施恩冷冷说道:“黄都监,你是怀疑信件有假吗?”
“不……”黄信急忙将腰牌推回去:“这确实是使君亲笔,下官岂敢怀疑!”
施恩说道:“既然如此,黄都监,你是聪明人,还要在下多说吗?”
黄信哑声道:“慕容使君要下官如何病?”
“黄都监,病从口入!”
施恩甩给他一包巴豆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黄信打开纸包一看,里面竟然还有一包鹤顶红!
清风山,统制,巴豆,鹤顶红,这几个词一直在黄信脑海中回旋交织。
黄信明白,慕容彦达是在暗示他:不跟他走,就跟秦明走!
他指尖摩挲着剑柄:“师父,当年你传我丧门剑时,说剑锋永远不要对着自己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