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槎引擎喷出的量子流与清道夫舰队的主炮光束在虚空中相撞,爆发出棱镜般的七彩辉光。许砚秋掌心的星图突然浮现出第七百零三个光斑——位于碎镜回廊的坐标,正以惊人的频率分裂成千万个镜面碎片,每个碎片都倒映着不同时空的许砚秋:有的戴着珊瑚密钥站在珊瑚渊顶端,有的握着敦煌星图在修复室沉睡,还有的正被纳米虫吞噬,瞳孔里的银焰即将熄灭。
“那是‘观测者述职厅’,初代用来审判失败品的镜像法庭。”老陈的竹杖顶端重新凝结出骨瓷海棠,花瓣却呈现出镜面般的裂痕,“每个镜面都是一道‘可能性罪名’,指控观测者违背了‘绝对理性’的使命。”陆辰安的义眼突然显示异常:他颈后的脊椎锁正在吸收碎镜回廊的量子波动,金属表面浮现出初代面甲的裂痕纹路。
当星槎穿过第一重镜墙时,许砚秋被吸入镜面裂隙,脚下是由千万块碎镜铺成的环形回廊,每块碎片都在播放她过去的“失误”:冰岛密钥争夺战中因犹豫放走敌人,镜海核心未能阻止织网人自毁,还有在雾隐纪没能救下第七百零一代观测者的瞬间。“第七百零二代观测者许砚秋,你被指控纵容情感污染时空秩序。”冰冷的机械音从镜缝中渗出,十二面巨型审判镜升起,每面镜中都走出穿着初代面甲的虚影。
“罪名成立的观测者,会被剥离情感核心,成为清道夫舰队的能源核心。”其中一面审判镜突然具象化,镜中的许砚秋戴着银焰瞳孔,手持纳米虫构成的判决之剑,“看看你制造的混乱——锈锚号的齿轮开始锈蚀,雾隐纪的零余者竟敢反抗‘完美秩序’。”她挥剑斩向星图,却在剑尖触碰到星芒胎记的瞬间,镜身出现蛛网状裂痕。
许砚秋意识到,这些审判镜其实是初代许望川分裂出的“秩序执念”碎片,每面镜子都承载着他对“完美观测者”的病态期待。当她触碰镜中银焰许砚秋的手掌,星芒胎记突然释放出记忆洪流,将冰岛极光下的密钥温度、锈锚号齿轮上的未竟诗句,还有母亲在敦煌壁画前说的“留白之美”,全部注入审判镜的裂痕。
“你以为剥离情感就能避免遗憾?”许砚秋看着镜中逐渐软化的银焰瞳孔,“但那些被你删掉的‘可能’,正是时空得以呼吸的孔隙。”十二面审判镜同时发出哀鸣,镜中的初代虚影纷纷碎裂,显形出背后蜷缩的机械幼体——那是初代在创造观测者时,偷偷埋下的“情感校验模块”,每个模块都记录着他对失败品的愧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