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 only time(2 / 2)

我怎么了?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。曹少晃悠着身体,头顶住谷子墓碑,伸袖子把脸上揩干。

“从前我们说谷子的声线像齐豫,是天籁之音。我想了又想,她唱歌的声音听上去是生的,生甜瓜的生脆清爽。听她唱歌好像坐在太湖边上听潮听风。”

不必转身看来人是谁?曹少拿头撞、用嘴亲吻、用脸贴墓碑。

泰森把笔记本打开,“我帮谷子录的音,你听听。”

仍旧是那首《欢颜》,谷子唱到:

只要你轻轻一笑,我的心就迷醉,只有你的欢颜笑语,伴我在漫漫长途有所依。春雨秋霜岁月无情,海枯石烂形无痕,只有你的欢颜笑语,伴我在漫漫长途有所依。”

“哭吧,你没怎么为谷子哭过,今晚我监督你哭。”

曹少喃喃着:“只要你轻轻一笑,我的心就迷醉。”被泰森这么一说,终以短促有力的‘啊’哭开了,他终于痛痛快快尽情地哭了一场,哭得脱了力,整个人有气无力如瘪了气的皮球。

泰森抱起电脑掉头走了,丢下句无力而有气的话:“谷子和我在一起,至少她不会死!”

那是在曹少伤口上撒粗盐撒朝天椒,他再也支持不住,恰如被撒了盐要置于死地的蜒蚰,扭曲佝偻在谷子坟上不省人事。

清晨林子里的鸟把他叫醒,醒过来发觉身上盖着毛毯。毯子上留有熟悉的香气,赵铭洁的香气。

跑酉阳奔丧,应该是潇洒和洪师也的活。但白再香是谷子的大姐加闺蜜,曹少有妹夫身份的加持,由他来代表梁山司跑一趟酉阳司。

情谊无价、银子有数,话虽如此,白人情不可缺,曹少带去了800两银子的超级厚礼乃聊表寸心。

可怜冉家,只剩个老太太带着一群满地跑的小娃娃,让人不胜唏嘘。老太太只肯按常规收10两的吊唁礼,且哭着要曹少兴兵川黔,取了安邦彦狗头,为儿子儿媳和孙子们报仇。

莫名其妙地突然之间,我梁山军成带队大哥了!老太太你那意思,仿佛离了我梁山军,朝廷就打不赢奢安联军,就不能给你儿子儿媳报仇。老太太你别听外头胡说八道,现在外面坏人可多,专挑你们这些不出门不知社会险恶的老头老太行骗。

梁山军是梁山的台柱子,全部拉出去要是打没了,还能有梁山吗?!没了梁山军,我这个参谋长就该求着赵寿吉当他的狗头军师了。

一直以来,对攻打奢安一事兴趣不大斗志不浓能躲则躲,甚至不惜对圣旨阳奉阴违。穿越众当然清楚奢安内乱对当今皇帝来说如鲠在喉,这个时候出手相助表现一把,肯定能在朱由校心中播下友谊的种子。但他们怕!怕梁山军不中用,知子莫若父啊!

一怕劳师远征,梁山军自打出娘胎就没出过家门。此去贵州前线千里迢迢,长途行军的组织工作实在没把握。二怕部队打不好,折威风丢面子没所谓,一旦暴露了外强中干,事情可就大了。三怕部队打没了,辛辛苦苦整十年,一夜回到解放前。

曹少也没多想,随口附和着说会发兵的,只是现在新兵训练还在进行中,军官的培养提拔还需观察,枪支弹药还要时间加大生产,后勤尚需时日组织安排,部队还要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和演习。总之,暴揍安邦彦为酉阳司报仇是肯定的,但目前困难很大。

老太太不要听这些,打断曹少的话道:“为君分忧,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义不容辞。”

看对方大义凛然的样子,相信那不是大话假话。曹少也明白过来大明朝的灭亡真就叫做元气耗尽。特么内部反骨仔实在太多,忠肝义胆的仁人志士在内耗中都拼光死光了,剩下的一点力量不足以抵御外敌。就说近在咫尺的石柱司,仅存的一点白杆兵都不够给满清塞牙缝的,清兵入关后也只能选择投降归顺。

老太太哦,你不提细节大谈格局是吧。好,你现在年轻了三十岁,你带上老头子、老娘、老丈人、丈母娘,带上自家妻儿老小再约上亲朋好友,人数不用太多就20个人吧,你组织他们搞一次十天半月的跨省自由行,一路上食宿载具自行安排自行解决,你能确保途中不发生矛盾磕碰,全员笑脸去笑脸回,然后,老太太你再跟我谈格局。

我们特么就一菜鸟,不是啥好鸟,不是不是,不是老鸟撒。

“此一惧,还有么?”

“跟您老太太说实话,也不怕你笑话,我们家没打过大阵仗,军官缺乏大部队指挥作战经验。主要就是怕部队吃败仗、出现大的伤亡。部队或伤筋动骨、或战斗力凶悍的神话破灭,只要梁山军大旗一倒,带来的后续连锁反应用屁股都能想得到。我等不得不慎!事缓则圆哩。”

有些话说不得,有些事缓不得。

于是,马上,曹少为自己的无脑说收获了巨大的良心谴责和无比的惊愕。老太太悲愤填膺,竟然当堂头撞立柱,血溅三尺昏死过去。

“老太太啊,我何曾说过不发兵啊!”曹少慌了手脚也慌了心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