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东家小心!\"老秦的苗刀劈开飞射的毒箭,箭尾缠枝莲纹令沈惜棠瞳孔骤缩。
这是萧珩在工部时改良的箭矢,箭簇暗槽本该填火药,此刻却渗出狼毒汁液。
她突然扯断腕间冰蚕丝,丝线在雪地上绷出北斗七星阵,缺失的天枢位正指向萧珩藏身的崖柏。
子夜时分,沈惜棠独坐七盘关驿站。琉璃灯映着案上剖开的毒茶,冰蚕丝在孔雀胆汁液中舒展,显出一幅茶马古道密道图。
图中标注的\"龙脊栈道\",正是三年前新皇下令废弃的险径,此刻却被毒茶汁液着重圈画。
\"东家,马厩出事了!\"伙计撞开木门的瞬间,青海骢的哀鸣刺破寒夜。
沈惜棠赤足踏进积霜的草料堆,见马槽里混着带刺的紫苜蓿——这是北狄巫医用来炼制蛊毒的\"鬼见愁\",马舌舔舐处已泛起蛛网状青斑。
\"取我的《百草铨》来!\"她将毒草浸入普洱茶汤,琉璃盏中的泡沫竟拼出北狄文字。
这是前朝太子与北狄可汗盟约的密语,曾在工部暗桩身上见过的刺青图案。
冰蚕丝突然剧烈震颤,她望见窗外掠过的玄色身影,鎏金瓶在月光下滴落靛蓝毒液。
五更梆子敲响时,沈惜棠立在断龙石前。她将毒茶汁液泼向崖壁,显形的密道图与璇玑封上的纹路严丝合扣。
萧珩的钢鞭突然缠住她脚踝,将她拽离崩塌的栈道。玄铁鞭身擦过她耳际,在石壁上刮出前朝太子的缠枝莲徽记。
\"沈姑娘何苦蹚这浑水?\"萧珩的呼吸喷在她后颈,带着九鸩樽特有的苦杏味,\"新皇要借茶道清洗蜀中门阀,太子殿下不过顺势而为......\"
沈惜棠反手将冰蚕丝刺入他腕脉,丝线吸附的血珠在雪地上显形:\"原来太子早将蛊毒下在'万寿宴'的茶点里!\"
她突然想起离京前,工部同僚说过御膳房新进的武夷山泉水,正是走茶马古道运送。
惊雷般的马蹄声自谷底传来,税监司的鹰隼旗刺破晨雾。沈惜棠望见领头军官的面甲缝隙间,渗出蛛网状的靛蓝纹路——这正是中了狼毒蛊的征兆。
她将最后一段冰蚕丝缠在青海骢蹄铁上,宝马扬蹄踏碎毒茶砖的瞬间,璇玑封的磷光在悬崖间拼出\"弑君\"二字。
\"萧珩,你选的究竟是前朝还是苍生?\"她挥鞭卷住九鸩樽跃下悬崖,玄色披风在罡风中猎猎如旗。
深渊里蒸腾的毒雾突然被旭日穿透,映出茶马古道上蜿蜒的蛊毒运输线——三十万斤毒茶正沿着废弃的龙脊栈道,悄悄运往京城。
腊月的渤海湾寒风如刀,沈惜棠裹着貂裘立在璇玑商号的破冰艞船头。
船底暗藏的磁石阵列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牵引绳上的冰蚕丝测深器绷得笔直——这是三年前萧珩设计的探矿机关,此刻却在冰层下感应到成片的金属反应。
\"起网!\"她挥动缠着冰蚕丝的马鞭,十二名船工转动绞盘。
冰层裂开的刹那,三十具铸铁狼牙箭破水而出,箭尾的缠枝莲纹在晨光中泛着幽蓝——正是幽州军械库去年失窃的箭矢。
老船工用苗刀刮开箭簇上的冰碴,刀刃突然蒙上靛蓝色霜花:\"东家,这箭槽里填的不是火药,是北狄狼毒粉!\"沈惜棠的瞳孔骤然收缩,那狼毒粉遇血即融的特性,与三年前工部密档中记载的\"赤蝎蛊\"如出一辙。
当夜,盐船舵楼突然走水。沈惜棠踹开燃烧的舱门时,二十袋官盐正熔化成靛蓝色的毒浆。
她以冰玉匣舀取毒液,匣壁暗藏的璇玑纹遇热显形,勾勒出北境边军的布防缺口——正是新皇特批的\"盐铁专营\"运输路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