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江湖里混,最怕的不是别人出事,而是别人出事之后,没人知道下一个是谁。
黑狗进去的消息传开后,圈子突然就静了。
那种静,不是没人说话,而是说话的人,都开始绕圈子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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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晚上,大柱召集饭局。
不是外场那种呼朋唤友的局,是小圈内部的桌——仓库里头的老杂物间被收拾一新,铺了塑料布,桌上热菜小酒,五个人围坐,只有熟面孔。
我、大柱、老六、阿宝、还有一个叫阿虎的新人。
门关上前,大柱说了句:“今儿不谈生意,只谈兄弟。”
然后他坐下,开始倒酒,顺着每个人的杯子转了一圈。
我一直注意着老六。
他今天格外沉默,坐在我对面,喝酒时连眼神都没往我这边瞟一眼。
以前不是这样的。
以前他会笑,会打趣,会拐着弯问我最近是不是又想什么“大义道场”那一套。
现在没有了。
他的存在像个影子,贴着,却不动声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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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过三巡,菜还没凉,大柱慢慢开了口:
“黑狗那事,我心里难受。”
没人接话。
他转了下手里的杯子,语气缓缓:
“不是说他进去我难受,是因为我想起一件事——”
“以前我们一起混的时候,最怕的不是警察,也不是对家。”
“而是最怕兄弟里,有人开始不把你当兄弟了。”
空气像被冻住。
我看见阿虎的手顿了一下,老六的筷子轻轻敲在碗边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大柱接着说:
“你们几个,我都看着从头混到现在。”
“净空也好,老六也好,阿宝、小虎……我们这桌是兄弟,不是商品。”
他停顿了两秒,抬头看我,笑了笑:
“尤其是净空,最近在外头出镜率有点高啊。”
我也笑了:“都靠大哥罩着。”
他端起酒杯:“干了。”
我抿了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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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散场前,阿虎喝得有点高,扯着我说:
“净哥,你是不是真要往上走了?”
我笑了笑:“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。”
“你懂的,就是……现在谁还敢不听你的?”
我盯着他眼睛,语气不紧不慢:
“要是你还没明白‘谁是谁哥’,那就别来这桌喝酒。”
他一哆嗦,立马低头:“对不起净哥,我喝多了。”
我拍拍他肩:“下次别喝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