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。”
他语气很轻:“下周有一批货,要经你手走北线。路线不干净,但不会被查,只要你肯跑,我给你五万分红。”
我没说话。
旁边的狗子插嘴:“净空哥,这可是机会。咱们这种人,得抓住能出头的节点。”
我看着酒杯,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林若瑶在讲台上说的那句话:
“我们不要向现实妥协。”
可我面前的现实,正在把一张染血的钞票轻轻地,放在我手边。
大柱哥继续笑:“兄弟之间,不分你我。这不是‘利用’,是‘成全’。”
我抬起头,看着他。
“那你会不会哪天,也把‘兄弟’当筹码,扔进水里?”
他顿了顿,笑容不变:“你要是值钱,我舍不得扔。你要是不值钱,我也扛不住你。”
他这话说得太真,真得让人发冷。
—
饭后我没回宿舍,而是一个人走到江边。
这座城市的夜,永远是亮的,楼宇、桥灯、车灯、广告牌,像是有人故意不让它黑。
我坐在岸边,抽完整整一包烟。
心里在问:
我到底是“兄弟”?还是“工具”?
我在江湖上,能靠拳头换回尊严,但能换来自己的未来吗?
我是不是正在被人一步一步推向某种不可回头的“身份”?
—
我不知道。
我只知道,第二天清晨,我拒绝了大柱哥的任务。
我说:“我不跑这单。”
他没生气,只点了根烟,吐了个烟圈,说:“好,那你就继续搬砖吧。”
我鞠了一躬:“谢谢哥。”
他笑了:“净空啊,我还真有点喜欢你这股‘傻气’。”
“可记住,傻,是得有底的。”
—
我转身离开,走到门口时,听见身后狗子低声嘀咕:“这小子,太拽了吧,迟早有一天得……”
声音淹没在门外的风里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满是霓虹与烟火的会所,心里一片沉静。
我知道,从今天开始,我跟这个圈子,已经有了分歧。
也许,以后还会有冲突。
可我也知道:
兄弟,是能并肩走过黑夜的;工具,只是用完就丢的。
而我,不愿意做那个“随手一扔”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