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接近敌人(1 / 2)

那天夜里,仓库外的狗又叫了。

不是一声,而是连续几声短促又急促的叫喊,像极了临死前最后的挣扎。然后,突然,诡异地安静了下来。

我和老六几乎是同时推门而出,穿着单薄的外套,踏着夜里潮湿的地砖,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跑去。

狗窝空了。

链子断了,一半还拴在生锈的铁桩上,另一半断口锋利,像是被钳子生生剪断的。

老六半蹲下来摸了摸地上的痕迹,指尖粘上了一点还未干透的泥。

“有人来过。”他压低声音。

我点了点头,目光却没有离开那条断链子。

夜风吹来,带着仓库边沟里积水的腐臭味,还有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——有人藏在暗处看着我们,可能就在不远处。

老六压低声音补了一句:“可能是钩哥的人。他们盯你不是一天两天了。”

我沉默片刻,轻声道:“那就让他们继续盯。”

这话说出口,像是把心里的某个关口,一刀切开。

我转身回到仓库,把昨晚从“烟叔”那里带回来的那份资料从角落里翻出来,蹲在昏黄的台灯下,一页一页地细细翻阅。

资料纸张发旧,边角磨损,像是被无数只手反复摸过,每一页都沾着隐隐的油渍。

其中有一页,赫然标着一个名字。

麻子。

名单里,黑狗早就“自杀”死了,只剩下麻子还在人间苟活。我找过他一次。

那是半个月前,地点在西郊一家隐蔽的小修车铺。

麻子看到我,第一句话就是,眼神警惕,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:

“你来找死的?”

我笑了笑,慢慢把手插进口袋,随意地靠在卷帘门旁,像是随时可以走人。

“不是。”我说,“我是来告诉你,你快死了。”

他一怔,本能地看了眼四周,然后咬牙把卷帘门拉下来,整个铺子里顿时陷入一种压抑的黑暗。

他压低声音,几乎贴着我耳朵说:“名单的事……你最好别查。那不是要清人的,是要杀威的。”

我眯起眼,盯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
“谁写的名单?”我问。

他抬起头,眼里满是疲惫:“你以为是钩哥?不是。那是上面的人在玩火,一场局。用钩哥的名字,借你的手,杀了大柱的心气,让他认命。”

我咬紧牙关,心脏仿佛被人攥紧。

“那我呢?”我低声问,声音冰冷,“我是被谁拿来玩的?”

麻子看着我,眼里带着一点怜悯,又带着一种已经认命的疲惫。

他只回了一句:

“你不是被玩,你是自己上了这张桌子。”

**

今天,我决定反客为主。

不能等他们来收网,不能继续做棋盘上的棋子。

我让阿宝去约了一位钩哥旧部里的核心人物——龙七。

约在江东老城区的一家老茶馆,“永和茶庄”,三楼最隐蔽的那个包厢。那里,曾经是不少圈内人交换情报、暗中谈判的地方。

茶庄旧得掉渣,墙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,门口的风铃被风一吹,发出沙哑刺耳的破碎声。

龙七提前到了,穿着黑色棒球外套,剃了寸头,眼神冷得像冰刀子。

他一见我,咧嘴笑了,露出一口黄牙:

“听说你最近风头很劲啊,小净哥。”

我没寒暄,径直拉开椅子坐下,单刀直入:

“我最近有点困惑。”

“说来听听。”他拿起桌上的茶杯,漫不经心地啜了口。

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影印件,轻轻摊开在桌上。

“名单的事,是你们出的主意?”

他眯起眼看了一眼那纸,笑了笑,语气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意味:

“名单?哪一份?”

我指了指纸上的名字,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代号,像死者名单一样冰冷。

龙七抽了一口烟,弹了弹烟灰,似笑非笑地道:“你们大柱哥啊,真是越来越不讲规矩了。”

我声音冷了下来:“我不是大柱的人。”

他挑了挑眉:“那你是谁的人?”

我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