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为你能逃得掉?”
我与他对视,眼神沉静如水:“这不是逃,是过渡。”
他挑眉:“你什么意思?”
我轻轻一笑,点了点头。
就在那一刻,远处废吊机下,那辆早已藏好的车灯亮起,像是黑夜里睁开的一双眼。
我声音极轻,却字字铿锵:“你把今晚当一局,我把它当告别。”
钩哥脸色骤变,身后的黑衣人齐齐上前一步。
就在这时,我身边的车门猛地打开。
阿宝猛地扑上来,一把拉住我:“哥!上车!”
我动作没有一丝慌乱,转身、俯身、滑入车内,像是早就排练过。
引擎轰鸣,轮胎划过水面,溅起半人高的水浪。那一刻的雨水与油迹混合,滑出了一道危险的轨迹。
钩哥的人反应极快,一哄而上。
但为时已晚。
我早在出发前,就给大柱留了个口风,又在仓库门口藏了一把钥匙。
那是通往今晚唯一出口的门,也是这场赌局,我给自己留的生机。
车子狂奔在雨后的港口道上,地面湿滑,轮胎不断打滑。阿宝一边开,一边狂骂:
“哥你疯了?你知道今晚谁也到场了吗?警察!他们在对面围人,钩哥和警察都在钓你啊!”
我点点头,声音平静:“知道。”
“那你还敢去送货?!你要死啊你?”
我看了他一眼,破天荒地没有训他,只是淡淡地说:
“有时候,逃,不是懦弱,是为了多活一步。”
阿宝咬着牙没说话。他懂我,但也怕。
我转头问他:“你带U盘了吗?”
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小铁盒,小心递给我。
我接过,握在手心,感受到一股冰凉渗入骨缝。我低声说:“这东西,藏好。哪天真出事,我们得靠它救命。”
阿宝点头:“我知道。我不问它是什么,但我知道它重。”
回到仓库时,已接近凌晨一点。
铁门半开着,老六坐在桌旁,桌上摆着几包刚撕开的烟和两瓶冒着白气的冰啤酒。
他一眼扫过我,冷声道:“你赌赢了?”
我坐下,接过一瓶啤酒,瓶口冰得牙疼,却没皱一下眉。
“不是我赢,是他们不敢开牌。”
老六点头:“那今晚,是一局?”
我沉默了一瞬,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,写下一行字:
“港口一夜,旧影未息。”
“钩哥出面,警察暗动,我还活着。”
“但我知道,这是过渡,不是逃亡。”
“我不怕死,我怕死得不清不白。”
写到这里,我停了几秒,又在末尾添上一句:
“风太大,适合离开,也适合——再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