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还未散尽，陆明远就已经摇着折扇在二十几个外门弟子面前来回踱步。他身后的木板上歪歪扭扭画着幽冥教的地形图，用朱砂标着“厨房”“地牢”“教主殿”等字样，最显眼的“情报处”三个字还被灵猴添了两撇小胡子。

“都听好了！”陆明远猛拍木板，震落几片木屑，“这次任务代号‘桂花糕行动’！目标是潜入幽冥教，摸清天命阁的底细！”弟子们面面相觑，阿福举手发问：“师叔，为啥叫桂花糕啊？”

“问得好！”陆明远掏出块皱巴巴的油纸包，里面是半块干瘪的糕点，“这是三个月前，叶姑娘遗落在断崖的点心！据本百晓生推测，幽冥教厨房肯定藏着不得了的秘密！”他没说的是，自己不过是前晚梦到桂花糕，临时起了这个离谱的代号。

为了让小弟子们快速掌握潜入技巧，陆明远开启了堪称“奇葩”的特训。他让弟子们顶着装满水的碗练习轻功，美其名曰“保持平衡”；把掌门的戒尺绑在竹竿上，模拟躲避红外线般练习闪避；甚至用膳堂的面团捏成暗器形状，让大家练习“无声投掷”。最绝的是，他把《江湖秘闻录》里的段子改编成暗号，比如“沈师兄的剑穗”代表安全，“叶姑娘的发簪”则是危险信号。每天清晨，演武场都回荡着弟子们的口号：“桂花飘香，情报必藏！”

经过三天“特训”——其实就是教弟子们用煤灰抹黑脸、把玄霄派剑法改成鬼鬼祟祟的溜墙根步法，陆明远最终选中了最机灵的小顺子。出发前夜，他往小顺子怀里塞了包辣椒粉：“记住！遇到危险就撒这个，比掌门的训话还管用！”又掏出个画着卡通鬼脸的哨子，“吹这个，师叔立刻带着臭豆腐救你！”小顺子摸着哨子上歪歪扭扭的“必胜”二字，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。

小顺子潜入幽冥教的第一周，过得堪称惊险。他先是扮成运送粮草的杂役，却在翻墙时被巡逻弟子发现，情急之下掏出陆明远给的辣椒粉，结果逆风一吹，自己先呛得涕泪横流。第二次伪装成打扫庭院的小厮，又差点被护法的鹰犬嗅出破绽，好在他急中生智，学起了野猫叫，这才蒙混过关。

直到第七天傍晚，他被厨房飘出的香气勾了魂。循着味道摸到后厨，正撞见厨师长王猛对着案板唉声叹气。案板上堆着发黑的桂花糕，王猛的擀面杖敲得桌面咚咚响：“教主明日寿辰，就这破点心，老子非被砍头不可！”

小顺子咽了咽口水，壮着胆子凑过去：“大叔，要不……加些蜂蜜和松子仁试试？”

王猛瞪着铜铃大的眼睛：“小兔崽子，这是你能指点的？”但看着小顺子亮晶晶的眼神，还是把木勺甩给他，“死马当活马医！要是搞砸了，老子先拿你祭灶神！”

小顺子深吸一口气，想起陆明远教他的“做菜如做局”。他先将桂花用温水泡开，去掉苦涩；又把松子仁在锅里慢慢焙香，捣成碎末。当蜂蜜淋在蒸好的糕体上时，整个厨房都飘起了清甜的香气。王猛抓过一块塞进嘴里，烫得直跳脚，却又瞬间愣住——糕点软糯中带着松子的脆香，桂花的清香混着蜂蜜的甜，竟比他做了二十年的手艺还绝妙。

“小子，你、你师从何人？”王猛的大花脸涨得通红。

小顺子挠挠头：“我娘生前在茶楼做厨娘，教过我些 tricks……”他故意用了陆明远教的奇怪词，成功勾起了王猛的好奇。接下来的三天，他白天在后厨帮工，晚上主动留下收拾灶台。他发现王猛每次做点心前，都会对着墙上的灶神像拜三拜，便偷偷学着样子，还往香炉里添了把沉香。

第五天深夜，小顺子在收拾蒸笼时，听见王猛在角落啜泣。原来王猛的女儿被天命阁掳走，作为要挟他研制“迷魂糕点”的筹码。小顺子默默记下这个秘密，第二天特意做了女儿最喜欢的梅花酥，托人带给王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