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不需要出去摆摊后,沈娇娇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十分悠然自得。
秋日的暖阳斜斜地洒在院子里,为这宁静的小院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。
“大嫂,家里就你一个人吗?”
带着少年人特有清亮的嗓音惊破院中静谧。
沈娇娇循声望去,只见陆谨瑜背着半人高的柴火立在门前,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,在青灰色的粗布短衫上晕开深色痕迹。
他身后堆成小山的木柴与院角那株老树相映,徒留少许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。
躺椅旁的地凳上,碟子里的雕梅泛着琥珀色的光,深褐色的梅肉被精巧地刻成花瓣形状,边缘微微卷起,仿佛还凝着腌制时浸过的蜜糖。
沈娇娇撑着躺椅坐起身,鬓边的木簪不经意间勾住一缕发丝,在秋风里轻轻摇晃:“是谨瑜回来了啊,娘带着萱儿去兰香婶子家串门子去了,你把柴火放下也歇一歇吧,注意身体。”
陆谨瑜将柴火码放在灶房外的檐廊下,每一根木柴都整齐地斜倚着墙根。他直起腰时,后腰传来隐隐的酸麻,这才惊觉躺了十余日,竟连寻常体力活都有些生疏了。
“干这些活儿不费什么力气,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抬手擦去额角的汗珠,“我在床上躺了十来天了,身子骨都躺软了,要我说,其实我早就可以下床了,娘还非得让我多躺几天。”
话语里满是少年人急于证明自己的委屈,连尾音都不自觉地拖长。
沈娇娇望着他单薄却挺拔的背影,“娘也是担心你嘛,”她伸手拨了拨地凳上快要凉透的茶碗,“过来尝尝我之前做的雕梅,已经做好许久了,现在才想起来吃。”
陆谨瑜拈起一枚雕梅放入口中,酸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炸开,果肉细腻绵软,回味里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酒香。
“大嫂的手艺真好,”
他眼睛亮起来,眼底倒映着碟中精致的雕梅,“这雕梅的味道,比镇上卖的果脯还要好吃,而且样式也精致好看。”
只见碟子里深褐色的梅肉被刻成层层叠叠的花瓣,腌渍的蜜糖渗入梅肉的纹路,边缘微微卷起,恰似秋日里即将飘落的银杏叶。
话音未落,他又伸手去拿第二枚,动作却比之前轻缓许多。
沈娇娇也拈起一枚雕梅放入口中,酸甜的滋味在齿间化开,眉眼弯成温柔的月牙:“好吃就行,我做了一坛子,应该够我们吃到入冬的。”
“大嫂,萱儿怕是还没有尝过你做的雕梅吧,不然她怎么舍得跟着娘出去串门子呢。”陆谨瑜笑起来,露出两颗虎牙,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。
“娘跟萱儿走得早,我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呢,”沈娇娇看了他一眼,“你可不许去逗她,若是惹急了,你自己哄去。”
“哄谁呀?”
陆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手里还牵着陆萱。
沈娇娇忙不迭从躺椅上起身,木椅腿与青石板摩擦出“吱呀”轻响。
她抬手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发丝,笑着迎上去:“自然是哄咱们家的萱儿啊。”
话音未落,陆萱已经挣脱陆母的手,像只撒欢的小鹿般扑到跟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