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怎么是费心?”沈娇娇哼了一声,叉着腰道,“你没听说有的学子住客栈,临考前因为各种事没有好好休息,结果名落孙山的。”
陆谨言看着她较真的模样,喉间笑意更浓,却故意板起脸:“竟有此事?”
“当然有此事!”沈娇娇跺脚,她越想越觉得危险,“不行,我得跟你一起去县城,把住处打点妥帖才行。”
陆母也一脸严肃的点头,“娇娇说得没错,还是租一间院子合算,都到了这个时候了,不必节省。”
她的手指在陆谨言肩头上重重一点,“听娇娇的,去租个独门小院,娘这儿还有攒下的银子!”
沈娇娇连忙说道,“娘,怎么能要您的钱呢,我这里有钱的,去赶考够够的了,县城租院子、买考具足够了,您留着银子买些好布料做新衣裳......留着自己花吧。”
陆母看着沈娇娇亮晶晶的眼睛,笑了笑,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好,知道我家娇娇能干。”
她没再坚持塞钱,“钱够就好,要是不够,你可一定得跟我说。”
“放心吧娘。”
陆谨言看着两婆媳之间,你来我往,没一句提到自己辛苦,却句句都绕着他的前程打转。
他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在说话时堆起,又看着妻子眼里映着窗棂的光,那光里有担忧,有期盼,还有股子不容他退缩的韧劲。
他喉头忽然有些发紧,原以为自己是家中顶梁柱,该是他为家人遮风挡雨,却不想在这看似琐碎的商量里,母亲和妻子早已用最朴实的方式,替他撑起了一片天。
那不是沉甸甸的压力,而是一股从心尖儿往上涌的热流,烫得他眼眶发酸。
就在这时,沈娇娇忽然抬起头,目光亮晶晶地看向陆谨言,像是做了个重大决定般拍了板:“等过两日,我们就去县里找个安静的院子租下来,相公你还能有时间温习一下,我就负责一日三餐!”
她说着,又转向陆母,语气带着小辈的亲昵,“娘,我们俩走的这些日子,家里就交给您了。”
陆母看着儿子儿媳,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,伸手拍了拍沈娇娇的手背,声音里满是笃定:“放心吧。”
陆谨言站在原地,忽然觉得,这世间最动人的风景,莫过于此——有人为他筹谋前路,有人为他守好后方,而他只需带着这份沉甸甸的暖意,往前走去便是了。
他喉头微哽,上前一步,“好,”
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哑,却笑得眉眼舒展,“那就这样决定了。”
沈娇娇笑弯了眼,她直起身子,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动作干脆利落:“你就放心吧!”
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,连睫毛都跟着翘了翘。
“我一定把相公你照顾得好好的——晨起必有热粥,夜读定有暖茶,衣裳浆洗得笔挺,墨锭磨得浓黑。你只消把心思搁在书上,等着金榜题名便是!”
“我自然是信的。”陆谨言低声应道,语气里浸着化不开的柔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