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日天没亮,陈峰就摸黑去了北市。竹篮里装着新捡的星草,叶尖还挂着露水。路过街角药铺时,他往门墩上放了块凡级星核——这是母亲新一月的药钱,比往日早了三天。
\"小峰!\"药铺老板掀帘子出来,\"你娘今早咳得轻了,说等能下床,要给你熬红豆粥。\"
陈峰喉结动了动,没说话,只把星核往门墩缝里推了推。露水渗进粗布衫,凉丝丝的,可怀里那块锈铁烫得慌。
到摊位时,老榆树上的梆子刚敲过五更。王二已经蹲在条凳上,左脸的紫斑只剩指甲盖大,像块没擦净的墨。见陈峰掀锅,他搓了搓手:\"今日汤里,该有星斑了吧?\"
\"试试。\"陈峰盛汤的手稳着,竹勺在锅里搅出个小漩涡。汤面浮着层淡银星斑,比往日密些——这是星陨锅吸了半夜星能的缘故。
王二捧碗的手在抖。第一口汤下肚,他脖颈红了;第二口,额角渗汗;第三口,突然\"嗷\"一嗓子。陈峰抬头,见他左脸的紫斑正像雪化似的褪,皮肤下浮出细鳞般的银斑,从颧骨往耳后漫。
\"锻体九重!\"不知谁喊了一嗓子。周围摆摊的擦鞋匠、卖卤蛋的都凑过来。王二的胳膊肘撞在条凳上,可他像没知觉似的,举着空碗直喘气:\"陈兄弟,我、我能举石锁了!\"
陈峰摸了摸他的肩。肌肉硬得像星陨铁,可没了从前那种淤塞的滞重。\"你这三年的星能,全化在汤里排了。\"他说,声音轻得像叹气。
人群嗡地炸开。卖卤蛋的瘸子挤到最前头:\"我卡锻体八重半年了,能喝碗不?\"擦鞋匠拽他后襟:\"先让我家小子喝!他明儿要去搬星陨铁,多口汤壮胆。\"
陈峰望着排到榆树下的长队,喉咙发紧。竹筐里的牛骨还剩半扇,星草泡在瓦罐里,泛着青气。他抄起菜刀剁牛骨,刀刃磕在案上,\"当\"一声——这声音,比往日响亮。
\"75%。\"吴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陈峰回头,见他举着星能仪,水晶头还沾着汤渍。\"前日70%,今儿75%。\"老头用袖口擦水晶,\"你这锅,比金阁食武阁的星阵还灵。\"
\"吴伯。\"陈峰把剁好的牛骨倒进锅,\"能多熬几锅不?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