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华兄弟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道修为,哼哼,此次若用来对付西戎大军,那简直就是牛刀小试、游刃有余啊!”王铁不禁慨叹出声,他目光热切地望向身旁的华阳,而此时的华阳却只是微微颔首,视线始终落在王澜身上,缓声道:“将军您久经沙场,想必对此战已有周详的安排吧?”
王澜闻听此言,缓缓放下手中精致的茶盏,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肃穆起来,他神情凝重地道:“此番西戎大军来势汹汹,锐不可当。据前方探子所报,光是其先锋部队,人数便少说也有三四万之众。然而,需知这些仅仅是他们东都王庭义渠河麾下的人马罢了。在他们背后,尚有实力更为雄厚的西戎可汗所统率的部众,粗略估算下来,总兵力恐怕至少得有七八万之多。”
听到这里,华阳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,失声惊呼道:“这……难道说西戎竟是要倾巢而出不成?且不为了以往那般在边境劫掠一番就作罢,莫非还另有大图谋?”
王澜轻点下头,沉声道:“嗯,依目前情形来看,的确如此。数日前便有密探来报,称在蜀国方向亦发现有西戎残部正在集结,并且正浩浩荡荡地朝着竹关进发。”言罢,他霍然起身,大步走到军帐内那张巨大的堪舆地图前,双目紧紧凝视着地图上标注着蜀国方位之处,久久未移开视线。
“观此形势,此次西戎可谓野心勃勃,其胃口之大,怕是妄图一举将我大秦与蜀国双双吞入囊中呐!”
“嗯,他们莫非还妄图重振往昔之辉煌。”王铁凝视着地图,面色凝重地说道。
“不好说,然老夫已将此情形呈报于王上,我深信王上必有所筹谋,此次我等定要竭尽全力,重创西戎王庭之有生力量,以利日后之战。
入冬后的咸阳城,在王澜率领最后一支戍卫铁骑踏出城门后,天穹陡然压下浓重的寒潮。自辰时三刻开始的滂沱大雪,裹挟着关外未散的狼烟,将这座西部第一大都的九街十二衢尽数融没。青铜檐兽在大雪中褪去了鎏金的华彩,朱雀阙的云纹砖墙洇出雪白色的斑驳,就连横贯市井的八丈宽御道,此刻也化作白色雪景。
这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,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之久。放眼望去,整个城池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毯所覆盖,银装素裹,美不胜收。然而,就在大雪终于停歇之后,一匹快马却突然从遥远的西方疾驰而来。它沿着宽阔笔直的官道一路飞奔,马蹄声如雷贯耳,扬起阵阵雪尘,片刻不停地穿梭于巍峨高耸的宫城大门之间。
此时的大郑宫内,秦王嬴喜正端坐在御书房内,面前的书案上堆满了如山般的奏章。他紧皱着眉头,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中的一份份奏折,时而摇头叹息,时而脸色阴沉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嬴喜手中的奏章不断翻动,但那紧锁的眉头却始终未曾舒展开来。许久之后,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感慨道:“唉,真是多事之秋啊!”说罢,他提起朱笔,在奏章上奋笔疾书,然后重重地放下笔,直到这时,他那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缓了一些。
站在一旁伺候的老宦官见状,赶忙走上前来,满脸谄媚地轻声安抚道:“王上,天下大事固然繁杂沉重,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您龙体安康来得重要啊!您可得多多保重身体,多加歇息才行,否则以王上您这般操劳,只怕这身子骨也是吃不消的哟。”
听到这番话,嬴喜抬起头,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宦官,苦笑着摇了摇头,说道:“唉,寡人何尝不想好好休息一番呢?只是这天意难违啊,老天爷似乎并不愿让寡人有片刻清闲。我且问你,此次大雪过后,宫外又不知有多少贫苦百姓被活活冻死了。”
面对嬴喜的询问,老宦官顿时面露难色,支支吾吾起来,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