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延钦一来到静塞军大营外,便直接表明自己是兵马使刘世全之侄的身份,虽然刘延钦并不清楚眼下静塞军的主事人是谁,但想来自己作为刘世全之侄,应是没有性命之忧。
入帐后,出乎刘延钦的意料,帐中只有叔父刘世全一人,一见面,刘世全便上下瞧了瞧了刘延钦,见其无恙,刘世全才展颜一笑。
“延钦,此番乱军入城,你能性命无忧,已是侥幸啊。”
刘延钦赶忙行礼,恭敬回道:“让叔父忧心了。”
二人寒暄两句后,刘世全便将话头转到当前的局势上。
刘世全询问刘延钦,陈从进将其送出城,是何用意?而且幽州城究竟是怎么被攻下的?杨大帅又是怎么死的?
刘延钦行了个礼,一一作答道:“昨日清晨,陈从进与掌书记李昌以押运钱粮为由,从妫州进抵幽州,李昌先行入城,陈从进则在其后不久,率牛马车队,押运粮谷,同行的,还有仓曹赵逢安。
而侄驻守南门,先前掌书记李昌,已经打了招呼,又见仓曹赵逢安为陈从进引路,侄对陈从进一时之间,根本毫无防备。”
刘世全听到这,点了点头,确实,这等情形下,无论换了谁来,怕都不会起怀疑之心。
只听刘延钦顿了一下,其接着说道:“侄,昔日与陈从进相识,见其入城,也就上前寒暄了几句,但不曾想,此人拔刀暴起,挟持小侄,随行民夫,皆是军卒假扮,事起突然,南门遂失!”
直到此时,刘世全才清楚了幽州城丢失的全过程,幽州骤然被占,静塞军中,流言四起,说什么的都有,可信度最多的一种说法,便是说陈从进在城中有内应,杨帅身边有叛徒云云。
听刘延钦的话语,此番乱事,确实是陈从进一人挑起的,刘世全起身踱步,摇头道:“陈从进此人,阴险狠毒,叛上作乱之辈,依我看,卢龙乱事还远没到平静的时候。”
说到这,刘世全转过头来,又问道:“可知杨帅是否真的身死,又是怎么死的?”
刘延钦摇摇头,道:“具体怎么死的,侄,并不清楚,但可以确认的是,杨帅确实已经被杀,其首级,侄亲眼所见。”
刘世全闻言,长叹一声,道:“可惜了,杨帅啊!”
刘延钦不语,真要追究起责任的话,他这个南门监门将,怕是第一个逃脱不了干系,无论是什么理由,陈从进就是从南门入城的。
刘世全看了一眼刘延钦,沉声道:“说吧,陈从进放了你,想托你带什么话?”
刘延钦道:“陈从进言幽州虽定,如今杨承荣已死,静塞军亦是卢龙之军,他不忍自相残杀,派侄出城,便是想知道静塞军愿不愿意和谈。”
刘世全冷笑一声,道:“陈从进此人,胆大包天,如今得了幽州,倒是得了便宜,就想罢战。”
“叔父不想和?是想率军重夺幽州吗?”
刘世全望向帐外,眼神中却是有些迷茫,听到刘延钦的话,久久无言。
而就在这时,帐外亲兵急报,言:军中诸将闻城中来使,欲求见将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