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世全回头看向刘延钦,低声道:“你与陈从进相识一事,不要说出来!”
“侄儿明白,都是侄儿的错,惹得叔父挂念。”
刘世全叮嘱完后,便命亲卫让诸将入帐,自己则返身回到主位上。
不多时,静塞军诸将纷纷入内,一进来,便是纷纷鼓噪,有军将言:“如今贼趁虚入城,我等应整顿兵马,与之一战,夺回城池……”
这时,有一军将喝止住众人嘈杂的声音,看向刘延钦,大声喝问道:“你就是陈从进那厮派出来的使者?说,那厮让你出来,有什么狗屁要放?要是说的老子不开心了,某先割了你的耳朵!”
刘延钦听话,吓的脸色都有些苍白。
而上头的刘世全,咳嗽了一声,沉声道:“齐光,此人是吾侄,并非是陈从进的部下,城中纷乱,吾侄不慎落入陈从进之手,听闻是吾侄,这才遣其出城的。”
齐光闻言愣了一下,随即对着刘延钦拱拱手,却并未再出言说些什么。
随后刘世全让刘延钦将陈从进是如何入城的,以及陈从进派他出来的用意,再次说与众将。
刘延钦又重新复述了一遍,期间只是隐瞒了刘延钦昔日和陈从进相识的一段。
而众人得到杨承荣确切身亡的消息后,一个个的脸色,都是十分难看,他们第一次对纳降军,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滋味。
刘世全待众人消化了一会,才缓缓问道:“陈从进不想打了,诸位怎么想的,是打,还是和?”
“陈从进虽然刚刚夺下幽州,看起来根基不稳,但是幽州乃是坚城,外面还有护城河,不好打,随陈从进入城有多少人,具体不清楚,但是想来,估摸不会少于五六千人,我是不赞成攻城的,打到最后,打不下来不说,将士的性命就这么白白挥霍了。”
“要不引诱陈从进出城一战?在野外决战,不就不用爬城了。”
“呵,我要是陈从进,就死守幽州,断了咱们的钱粮,等着清夷军从妫州来援,届时咱们又缺粮,又内外受敌,这仗怎么打?”
“要不试一试,派人入城邀战,刺激陈从进,要是连打都不敢打,那他有什么脸坐卢龙节帅的位置。”
刘世全在上头,听的脑袋都疼了,这帮武夫,一个个都在讨论怎么打,能不能打,他刘世全能不清楚。
要知道,军中很多将士的家眷都在城里,要是打输了,那没的说,一了百了,全输光了事。
可要是打赢了,这陈从进万一丧心病狂,发了失心疯,把静塞军在城中的家眷都给屠了,那静塞军不得炸了。
刘世全用力拍了拍桌案,止住了众人讨论的话头,大声道:“大军的家小还在城里呢!打打打,万一逼急了陈从进,他拿军士的家眷开刀怎么办,再不济,他带着士兵家眷一同出战,你怎么打?”
“不会吧,陈从进还敢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吗?”